王贵强心中虽然咯噔一下,但还是嘴硬道:“这是统一锻造的佩剑,不止我与任参将,军营里每个人的佩剑都一样!”
陆墨北没有在说话,只是拿着王贵强的佩剑在其中一块猪肉上划了一下,猪肉瞬间被劈开一道口子,“这道伤口与任志平身上的差不了多少吧……”
王贵强一听这话就急眼了,道:“军中每个人的佩剑都一样,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你这证据根本做不得数!”
相比起王贵强的疾言厉色,陆墨北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手起刀落,道:“那这样呢?”
陆墨北收回手的瞬间,在场的人都看到那猪肉上留下了锯齿状的口子,与任志平身上的致命伤如出一辙!
原来这佩剑早已被王贵强私自改造过了,在剑柄处做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一按那个机关,便会在剑刃处弹出一把锯齿状的刀片来。
王贵强为了栽赃叶枫,就连佩剑留下的伤口形状都注意到了,可谓是煞费苦心,只是他没有想到人造的锯齿状要比自然破裂的锯齿状整齐得多,而任志平身上的伤口锯齿可是整整齐齐的,凶手不言而喻!
王贵强没想到陆墨北居然能发现机关,他苦心设计了这一切,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证据摆在眼前,他想要再狡辩亦是不可能,只能不断地磕头:“都统饶命,都统饶命啊……”
他每说一句话便磕一个响头,没一会儿额头就见了红。
杨旭也是个机灵之人,一看这种情况,就朝着王贵强扑了过去,口中还喊着:“原来是你杀了义父,你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我要你给义父偿命!”
陆墨北却在此时开口,道:“说起心狠手辣,你与王贵强乃是一丘之貉。”
杨旭与王贵强扭打在一起的身子猛然顿住,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陆墨北,讪讪道:“不知陆世子此话何意?”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叶枫与任志平酒中的méng_hàn_yào从何而来,因为王贵强虽是任志平的手下,却与他不甚亲近,不太可能接触到任志平的食物,而且作为老兵的任志平不可能连最基础的戒心都没有,而能让任志平毫无防备去相信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陆墨北慢条斯理地说完,就见杨旭脸上蒙上一层青灰色,挣扎着想要解释什么……
陆墨北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道:“别想着狡辩,你的剑上应该还残留有méng_hàn_yào的粉末,是与不是让军医一查便知。”
这句话就像是戳中杨旭的秘密一般,只见他瘫软在地,目无聚焦,喃喃自语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任志平,他仗着义父的名号,处处压我一头,剿匪的点子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却被他据为己有,他还因此得到封赏,我心里一时不忿,才会……才会……”
后面的话杨旭没有说出来,也没必要说了,徐臻看着底下的两人,皆是被一时的利益蒙住了双眼,“把他们带下去!”
其他人刚要上前去拉二人,却见杨旭与王贵强瞬间就像是着魔一般,猛然从地上站起来,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七窍流血,而后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陆墨北走过去,试了试二人的鼻息,对着徐臻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徐臻面色不善,王贵强与杨旭绝不是会自杀之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有人在杀人灭口!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死亡,他讨厌极了这般无能的感觉。
一时之间,营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
宋凝则是望着两人的尸体,心绪翩飞,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自然不能够理解他们对于权力的渴望,在她看来,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杀人与畜牲有何分别,除了这个,她心里其实还有一层寒意,追名逐利乃这个朝代的生存法则,成王败寇,只是不知是否有一天她也会成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宋凝此刻突然有些庆幸她没有**,暂时不用面对这弱肉强食的时代。
即便是回到帐中,宋凝也没有回过神来,看着帐外夕阳洒下的余晖,宋凝忍不住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臂,她来到这里不过两月有余,却是连生与死都经历了一番,在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时代,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宋凝这般想着,手下也不由更用力了一些,没一会儿,两只手臂便被搓得红通通的,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这时,身后却是响起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冷了?”
宋凝回头,便撞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眸子之中,在那双眼中,宋凝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双眼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陆墨北不知宋凝心头所想,只是将手中的披风披到了宋凝的身上,道:“傍晚天气转凉,不要着凉了。”
身上的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一件普通不过的披风在这一刻却如此不平凡,让宋凝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身子重新变得温暖起来,就连心,也暖了。
两人谁也没有在开口,只是并肩而立,看着夕阳落下,满天光辉一点点被夜幕取代,星河点点,月光的皎洁为两人镀上了一层缥缈的光辉。
宋凝偏头看了看身旁的陆墨北,他的相貌自然俊美无双,轮廓线条无一不完美,她还记得初见他的时候,便被他那一张完美得人神共愤的面庞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