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项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圆睁,嘴张开用力地呼吸,如同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满头大汗!面色惊惶!
直到几秒钟后才略微平定下来,摸开床头灯,看清身周熟悉的环境,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斜躺在靠背上,两只眼睛呆呆地看向头顶。
灯光下的项北五官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两条如剑一般的眉毛了,这两道剑眉,遮掩了他脸上别的器官的光彩,比如他一直认为他的眼睛也挺好看的,比如他的鼻子也算坚挺。可是没用,从小到大,大家一提起他,就会说起他的两条好看的剑眉。
说来奇怪,他的父母虽然都是很俊秀的人,却没有一个有他这样的眉毛。在懂事之后,他曾经也猜测过,他这两道剑眉是不是遗传自他的叔叔或者舅舅,只是,很遗憾的是,他从记事起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姥姥家在哪里。
他的父母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十四岁之前,每逢春节,他都要问父母为什么别人有爷爷奶奶给压岁钱,正月里可以到姥姥家再讨一波。而唯独他却没有。
七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会用什么等他长大了就看到了这样的理由糊弄他,等他上了学懂了事之后,父母就告诉他好好学习,等以后他考上了大学就带他去看他们。
所以,一直以来项北的成绩都非常好,就为了以后能够看到爷爷奶奶姥姥舅舅这些在别人眼里很平常可在他眼里却是非常珍贵的亲戚们。
可终究项北也没有考上大学!
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十四岁那年,他再也找不到人问自己的爷爷奶奶姥爷舅舅们在哪里了,能够给他这个答案的人在他十四岁那年双双死于一场飞来横祸。
一辆外地牌照的越野车在省道上行驶时失控撞上了骑着三轮车在路边等待过马路的一家三口。项北的父母在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项北却是奇迹般地生还。
那辆肇事的越野车驾车逃逸了,没有人来承担项北父母死亡的责任。留给他的只有三间带院子的平房,还有五万元的存款。如果不是他碰到了一个好心人救助,只怕连高中都别想毕业!
好心人姓程,是一位看上去七十左右的老者,刚开始项北叫他程爷爷,后来叫他师父。
呆呆地躺在床上好大一会儿,直到床头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项北才回过一丝神来,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里那恐怖的画面赶走,可收效甚微。
感觉左边的耳朵火辣辣的疼,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然后伸在眼前看了一下。没有血,手上没有血!尽管耳朵边火辣辣的如被刀割一般的疼。
“五分之一的同步伤害,看来梦境里的男孩耳朵肯定破了!”
低头暗自思忖,越想越是害怕,眼看着梦境中那枝利箭般的树枝向自己射来,自己却无法左右身体,那种感觉极其恐怖!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他突然莫名地掌管了身体,间不容发侧了一下头,只怕此时他就不是耳朵剧痛了。
或者,他会成为一个痴呆,和梦境中那个叫孟回的男孩一样的傻子!
脑袋里依然还是昏沉的,现实与梦境交错让他的神经错乱,不再多想,目前这个状态的他也不适宜多想。穿好衣服,他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开始有些天光的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两脚分开如肩宽,两手臂自然下垂交织在腹下,两手的中指交错点在掌心,目视前方,眼睛微闭,在脑海里想像自己脐下三指宽的丹田处,有一股子热气在缓缓旋转。这热气带动着全身的血液,让他仿佛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如此站立了十分钟后,他的脑海里进入空灵的状态,他的整个人与这清晨的空气仿佛融合在了一起彼此不分。
直到四十分钟左右,他才深吸一口气,然后迎着此时东方的霞光喷吐而出。一道白茫茫的气团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这个时候,他刚才的惊惶情绪才完全地平复下来,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也悄然隐藏到了记忆深处,不会出来打扰到他正常的生活。
安神决,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可以平复混乱的心神。老头子说这不是普通的功法,可是他练了四五年了发现这功法除了能够快速平复混乱的心神外,并没有特别的作用。
五年前他在失去双亲后陷入悲痛无法自拨,经常跑到山上父母的墓前发呆,一坐就是半天。一次他在看望过父母后神情恍惚下在山上胡乱地走,却无意中掉进了一个几米深的山洞里,从洞中捡到一块青石板,那青石板在沾到了他血液后,一些刻在上面的发光的文字就冲进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部据说是仙人修炼的功法,功法的名字叫“太虚神梦”。
他好奇地按照那上面写的练了起来,却发现在练了那功法之后,他就开始进入一个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境。这些梦境大部份都不是在他所处的星球上,有很多星球的名称他根本就没有听过,比如地球,比如刚才梦境中的那个科洛尼星球。
在梦里他进入各种身份的身体,少年,青年,学生,工人,所有的梦境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无法掌控这些梦境中的身体,只能依附在那些身体里,默默跟随着他们的目光观察着他们的世界。
在那段时间里,他也发现了一件让他担忧的事,那就是梦境中当他附身的那个人受到了伤害,那么这伤害就会显现在现实中他的身体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