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突然沉默,让这会儿对什么都特别警惕的苏一夏立刻起疑了,她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苍赶紧表衷心:“祭司大人,我一定替你找到草药。”
这时,大山在一旁担忧的问:“祭司大人,确定是新的疾病吗?具体是什么症状?您的身体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还不确定,”苏一夏含糊地回答,然后状似无意地对苍说:“身为大猛族长的儿子,你怎么不关心这是不是新的疾病出现的征兆?还是说,你知道这不是新的疾病?”
苍声音很稳地说:“我对巫医和疾病都不懂,多问也没用,只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了。祭司大人,你一定要养好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
术业有专攻么?
虽然苍的回答很完美,但苏一夏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把他又重新划拉到嫌疑人名单中,她冷漠地说:“做好你该做的事,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在寻到下一任祭祀之前,兽神会保佑我健康顺遂。”
连关心一下都不被允许,苍头一次对自小信仰尊崇的兽神产生了抵制心理,他握紧苏一夏的大腿把她往上颠了颠,两人相贴处的摩擦让他浑身的肌肉紧绷如同硬石。
在苏一夏询问之前,他忽然说:“祭司大人,你见过兽神吗?”
苏一夏的语气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她说:“兽神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是一个卑微的兽人,怎么有资格见到?”
苍沉声说:“祭司大人,你是最好的。”
苏一夏继续放低姿态,即使说着无比自信的话,也几乎把自己放到了尘埃里:“我是部落祭祀,是兽神选中的侍者,虽然在兽神眼中微不足道,但在凡夫俗子面前,自然是最优秀的。我要保持身心洁净,死后灵魂才会被接到兽神身边侍候。”
作为千千万万凡夫俗子中的一个,苍心中暴躁,他沉声说:“祭祀是神谕的谛听者,不是神的侍者!很多祭祀死去时都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怎么会有力气侍候兽神?祭祀根本没有必要保持身心洁净,兽神不需要他们!”
苏一夏被苍这番话惊呆了,他这是把兽人大陆万万年来所有的祭祀的坚持和信仰打碎,否认了他们死后归天的美梦,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苏一夏觉得这孩子不愧是男主,很有想法嘛。但她现在就是祭祀啊,死后灵魂归天也是她的毕生信仰啊,在她面前说这些是想找死么?
苏一夏面色一沉,声音冷得要掉冰渣子:“苍,放我下去。”说着,她踢着腿往下坠,苍怕她细皮嫩肉的会在挣扎时受伤,赶紧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
刚站稳,苏一夏就凭着感觉呼了一巴掌,这时苍低头来看她,这巴掌正好打到他的脸上,异常响亮,苏一夏的掌心都火辣辣得疼,她怒火冲冲地说:“苍,不许质疑祭祀前辈们的付出和牺牲!”
苍咖啡色的皮肤上连个红印都没有,他忍住想要捧起那只白净的小手看看有没有伤到的冲动,耐心地解释:“祭司大人,我没有质疑你们的付出。我在想,万年来兽神没有显灵过,他是不是已经不需要兽人们的信仰和供奉,也不会引领祭祀的灵魂归天……”
“闭嘴!”
苏一夏高声斥责,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嗓音尖锐刺耳,她说:“苍,不许质疑兽神,我厌恶你!你走开,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苍猛地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合就让他滚,兽神就这么重要?!
苍双眼冒火的盯着苏一夏因为发怒而泛红的脸颊,往前迈了一步,努力平和地说:“祭司大人,我……”
苏一夏虽然看不见,还是能感受到苍身上危险而狂乱的气息。她有点担心这货被激怒后会揍她,正要喊大山过来护驾,在前面探路不知不觉走远了的大山已经听到他们争吵跑回来了:“祭司大人,出什么事了?”
大山的原形不愧是巨狼,虽然性格挺憨直的,但是洞察力敏锐,一眼就看出苏一夏和苍之间紧张凝滞的气氛。他立刻站在两人中间,把苏一夏护在身后,怒声道:“苍,你惹祭司大人生气了?没成年的崽子就是不懂事,你先回部落,等祭司大人找到了草药,再回去处罚你!”
不待苍回答,苏一夏摸索着拉住大山的手,说:“大山,我们走。”
大山对祭司大人惟命是从,立刻在她面前蹲下去说:“祭司大人,我背您。”
苍阻止:“不行!”
苏一夏没有犹豫地爬上大山的后背,扭头对着苍的方向,冷漠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即使双眼无神,苍也从她脸上看到了嫌弃和厌烦,他感到心脏一阵钝痛,几乎无力跳动。明明之前他三番两次听到她说兽神厌恶他的行为,那时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对比之下,苍猛然明悟,不知何时起,他心中兽神高大威严的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苏一夏的冷淡高傲嬉笑怒骂。
兽神不再是他的信仰,而是他得到苏一夏的屏障!
苍没有回部落,而是沉默着远远地跟在苏一夏身后,一双兽瞳死死的盯着她和扶着她大腿的双手,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那两只狼爪子咬碎。
但是,他刚把苏一夏惹怒,不能再冲动行事。
在爬上一座山时,刚拐过山路,苏一夏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草药的苦香,让666探查了周围的地形后,她拿着小铲子,在大山提心吊胆的注视下,蹭到山路边儿去挖草药。
随着她的动作,细碎的石子顺着陡峭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