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会错了,估计我们已经是进入蒲口山的地界了。
按照黄河水鬼的规矩,他们发现尸体并打捞上来后,就会用白布蒙在尸体上,然后取一根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尸体腰上,将尸体吊在背阴的悬崖上,等家属来辨认,认清楚了,才将尸体背上岸去。
这具尸体,估计就是某个黄河水鬼,从山下的河里,打捞上来的无人认领的尸体,吊在这里。
既然已经是具尸体,我们就不必管了。
可我和老抢司机,还是发扬了人道主义精神,怕这具尸体再吓到后来的司机,就把它拖到了路边。
再度上车后,我问那老抢司机,蒲口乡也有河的存在吗?是什么河?与黄河是否连通?
“有一条逛荡河,是条直流河,和黄河不连通。”老抢司机说。
我微微皱眉,之前吴四叔跟我说,那松林村,走水路到不了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疑惑了。
黄河水鬼聚集的村子,怎么能不靠着水?
陕西的境内河流,基本上都是黄河的支流,都是与黄河连通,不连通黄河的河流,少之又少。
而我们刚才碰到的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证明那群黄河水鬼,现在还是在靠着水吃饭。
可他们为何要远离黄河?躲进这偏僻的深山里,靠着不与黄河连通的逛荡河谋生?这是为什么?
他们也同水鬼王一样,被下了诅咒?
这不太可能。
之后,那老抢司机开的更小心,货车行进的速度慢的像是蜗牛。
等货车驶出了蒲口山,已经是第二天的响午,我们下车后,按照那老抢司机的指引,沿着逛荡河的岸边往前寻去,一走又是半天功夫。
天色渐黑,我们都是又累又饿,之前带的食物,也都被那老抢司机在车上吃完了,不禁又是骂了那个王八蛋几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去寻户人家借住,免得露宿在外。
在天将黑尽之时,我们终于见到河边上出现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于是我们便寻了过去。
这户人家住着的是一对三十几岁的中年夫妇,姓孙,都是蒲口乡本地人。
这对夫妇见我们都是外乡人,路过此地无处落脚,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将我们请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发现这户人家的家里不寻常,因为屋里站着七八个小孩,有男孩,有女孩,一大群,小的不过六七岁,大的也就十岁左右而已。
“我的天,孙大哥您家里真的是多子多福。”我说。
孙大哥笑了笑,指着其中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这个才是我的小孩,其余的小孩估计是邻村的,傍晚与我儿子在河边上玩来着,如今这么晚了不见大人来接他们,我也好叫他们一起先来家吃饭了。”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那其余的几个小孩。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我一跳。
我的体内现在有着鳖宝,宝眼不仅是能辨宝,同样也能识妖辨邪。
而且,就算我没有宝眼,这几个小孩,让普通人看一眼,也是能发觉,他们都是太不对劲了!
他们全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蓑衣,而且每个小孩站过的地方,脚下都有一滩湿湿的水迹。
无名和小惜月也是发现了端倪,无名走到我身旁,低声说:“这些都是落水的小鬼。”
“咱们怎么办?顺手帮忙解决它们?”我问。
无名摇头,低声说:“这些不是普通的落水小鬼,是被人驱着的,它们的喉咙发黑,被塞的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还不确定。”无名说。
不过无论如何,落水鬼进门,毫无疑问便是要害人了,被这群水鬼盯上,估计孙大哥一家子都要有危险。
我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先不问那松林村的所在,反倒是问孙大哥,最近他们靠着逛荡河的村子,是不是经常发生意外溺亡的事儿?
“是啊,按理说,河边淹死人不是啥子稀奇事,可最近这十年间,每年淹死的人,都太多了,有人说,是逛荡河的水底下,有河妖哩!”孙大哥说。
我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孙大嫂也端了一大盆鸡蛋挂面上来,说是家里贫穷,没啥好东西招待,让我们不要嫌弃。
我们一行人都是没啥好嫌弃的,都饿的是前胸贴肚皮了,每个人都是吃了好几碗。
而一边吃着,我一边瞥眼看着那边的几个小水鬼,他们都是借口不饿,没有过来吃饭,躲在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电视。
我打了个饱嗝,走到了那几个小水鬼旁边,问他们,你们怎么在屋里,也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啊?
其中一个小水鬼怯生生的回答,说他们沿河的渔民家小孩,平时都是这么穿,再说今天可能会下雨,穿着蓑衣有备无患。
“扯你妈的蛋。”我心想。
我转头,看着无名,询问她的意思。
无名依旧是做了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
这几个小水鬼不成气候,可无名刚才说了,他们是被人驱着的,不然年龄和心智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不会有主观意识害人的,还敢跟着来人的家里。
我们得揪出操控着他们的家伙。
七点钟,电视上不再播动画片,开始播新闻联播,那群小孩也嚷嚷着要回家了,还说要带着孙大哥的儿子一起,去他们家做客。
孙大哥不放心,说他们父母没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