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狠厉毒辣的身手,刀刃插进去的一刹那乔狸眉头一皱……她,杀人了……
而且手法凌厉,没有一点犹豫,干净利落,仿佛天生就会这样冷血地剥夺人命一般,就如她看过一本书就能过目不忘一般,她不仅在学习上是个学霸……想不到,连杀人都那么有天赋。
迟尽刚刚一直注意着怀里的小姑娘,根本没有注意到后背有人偷袭。
况且他刚刚杀了那么多人,体力消耗太大浑身是伤,难免迟钝些,可是阿狸,阿狸刚才的身手,还有下刀的动作方向力道还有那双冷血透着极凉寒冰的眸子,都那样……跟他相像。
连他下手的力道偏移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清清楚楚,乔狸变了,一点点被他污染,黑色蔓延,连他都猝不及防~
“阿迟……我……也杀人了。”
话毕,女孩纯白的面上突兀地绽开一抹满足的笑意,如如释重负般。
而那人的尸体也应声倒下,在这样凉薄的夜色里诡异而妖娆,他说他杀人了,便以为这样她就会怕就会离开他逃走吗?
想得美,他能与她一起共享青春年少青涩美好的时光,那么她……也敢同他共赴荆棘丛生骷颅堆积的地狱。
“现在,你会不会害怕我?”她微微一笑,脸上身上都是艳红的鲜血,明明还是那样清纯的笑,却冥冥中变了味道,懒散的妩媚一点点弥漫开。
她在绽放,在这样凉薄冰冷的夜色里从纯白无瑕到沾满鲜血,再一点点被鲜血渲染了花瓣,最后开出最为靡艳的赤色娇花~
“阿狸乖,我们回去,回去洗干净,别怕,你没杀人,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你乖乖睡一觉,醒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阿狸,别……”
别跟着我落入地狱,因为知道那暗无天日的囚笼有多可怕,因为知道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的恐惧无措,因为感同身受这样看似冷漠实则已经在一点点唾弃自己的苍凉。
所以,他不能,不能让她再尝一次他尝过的痛苦,再走一次他走过的荆棘。
阿狸该是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孩儿,该永远纯白无瑕坚毅果敢,永远保持初心却也不会懦弱被欺,冷静温和也够聪明伶俐。
她被迟尽扯着离开了那条小巷,迟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上双目无神又冷漠,她被他拉着经过他身边。
穿透他的身子,渐行渐远,到了更为黑暗的深渊。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心如刀割又如何?那是他的过去,无力挽回又痛彻心扉……
黑色柔软的大床上,男人肤色如雪般冷白,一粒粒汗珠如冰粒子般滑落,俊美邪肆的男人突然从床上撑起身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收紧。
侧身想要拿过床边的那张照片,可是床柜上空无一物,原来相框已经坏了,照片在他的枕头下面。
修长的指微微颤抖,从枕下摸出了那张虽然陈旧却依然崭新如初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容纯白干净,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样子恰到好处,如果时光定格就好了,他想。
男人忍不住盯着照片唇角微勾,低沉又带着常年被烟酒熏染酝酿过的撩人嗓音,缓缓如昙花初绽:“阿狸,我忍不住了……我好想你……好想……我的每个梦里都是你,你呢?”
男人又寻来了个从地下黑城拍来的古董相框把照片小心翼翼地装上,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的决定。
他要去华国……华国凤城,那座此时完全被云家掌控盘踞的地方,那个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却还生活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地方……
——
曼罗听了暗浔的话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抬眼又是那个女人身手利落地挥舞着那条赤色的长鞭,一鞭子甩在那妄图缠绕她身子的血藤上只见血藤瞬间断开,还滋滋地冒着仿佛被灼烧的声音。
那血藤她知道,她亲眼看着那些人想要逃跑,用匕首去死命地割那些藤蔓,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被那藤蔓拉走,成为那些食人花的养料。
而如今,这个女人只是挥着一根细长的鞭子,就能轻易切断那些已经一点点蔓延成神红色的藤蔓。
不得不承认,如暗浔所言,这个女人的身手远在他们之上,如果惹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种女人居然会在意钱吗?
一个亿?这园子也值一个亿?真是狮子大开口,人野,胃口也很野啊~
穆云罗自然没有注意那边的动向,这朵变异食人花再次变异以后变得极为邪旎,她可没功夫掉以轻心,不过这点东西难不倒她。
透明丝线自她的指尖飞出,原本慵懒妩媚的狐狸眼微眯,红唇上绽开荼蘼烈焰:“邵东棋培育出来的东西,果然够邪乎~”
丝线在空中交缠,以极厉之势盘旋飞转,所过之处,隐隐有空气震动之感,无声无息却比刀刃更为锋利。
她一步一步踩踏着刚才走过的路,虽然相比旁边干净,但是却依旧依附着糜烂的血肉,黏黏糊糊沾着鞋底,让穆云罗反射性地皱眉,十分不耐。
眼底更厉,对这还想抵死纠缠吸食她肉身的食人花厌恶到极致。
透明的银丝灵活地穿过了那朵黑色食人花,然后以诡异的延展之势,在里面穿梭,宛如有生命一般,锋利而无声地将黑色食人花的内里全部切割绞碎。
这是当初温恒送给她的一种蛊,需得以肉身寄养,灵魂为控,操纵者如有不甚便会被此蛊反噬,然后被蚕食得连骨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