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静悄悄的。
村落一切都如此的安静,而九条等人这藏在距离村落一里地的地方,为了就是不引起村落里面狗的注意。
另外一方面,一抵达之后,探子便派了出去,开始分布在四周。
戚继光暗地里不由的点点头,这点看上去这些人更加像是军人,不过转眼一想,陆将军和他们一起,说明他们都是陆将军调教出来的,也没什么意外。
除了探子严密监视周围的一举一动之外,其余的柳家弟子此刻都席地而躺,趁着敌人来临之前养精蓄锐。
赵远同样也是如此,双手抱着刀,就靠在一块石头上。
沿海边的天气更是说不准,就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天色突然变的阴暗起来,没多久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雨来,雨并不是很大,却能轻而易举的就能打湿衣服。不过柳家弟子一个个依旧原地待命,任由雨水冲刷,却稳如磐石,一动也不动。
赵远现在略微有些担心起来,并不是担心柳家弟子会感冒之类的,而是担心敌人不来,唯一让人觉得还有一丝希望的虽说下着雨,可海风不大,海面也很平静。
“杨少侠!”
旁边的戚继光突然喊道。
赵远扭过头,道:“戚将军,有何事?”
戚继光道:“倭寇凶狠残暴,而且身手很好,我们的密探说前来抢夺的倭寇只有几百人,然而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若敌人过多,切记不可恋战。”
这一路上戚继光也在仔细的观察这些柳家弟子,行军、休息等都是一丝不苟,显得训练有素,然而并未见过他们实战,因此心里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才如此祝福一番,目的一旦发现他们不是倭寇的对手,那就立刻撤退,免得全部折损在这里,别的不说,他们的这身盔甲若是落在了倭寇手里,岂不是助添了战斗力?
赵远谢道:“谢戚将军关心,鄙人定会量力而为!对了,以将军的经验,今天这种天气倭寇会不会来?”
戚继光思索片刻,道:“应该会来!”
赵远疑惑道:“将军如此肯定?”
戚继光道:“是,你别小看倭寇,或许和其他一些人认为的一样这些倭寇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乱糟糟的一群乌合之众,实际上他们同样也是如朝廷的军队一样,有组织,有纪律!若要袭击什么地方,一定会率先派人打听清楚,然后在制定计划,包括路线、时间、多少人等等,最后才发动袭击!朝廷很多大人不愿意来这里,却在朝廷之上大肆抨击围剿倭寇不利,他们以为倭寇就是一群土匪。”
对此,戚继光心里多少有些愤愤不平。
朝廷的将士在沿海为了抵御倭寇的掠夺那可真是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不少将士,然而朝廷那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文官却一天到晚认为朝廷训练有素的精兵居然连一群土匪都打不过,实在有辱没朝廷威严,于是各种奏本,各种抨击。
海边上的将领们一边要和狡猾而又凶残的倭寇战斗,一边还得应付朝廷,这让不少将领都心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现在的朝廷掌权都是文官。
略微停顿了一下,戚继光接着道:“现在海上的倭寇主要来自两大势力,第一便是汪直,另外一人便是徐海,现在以汪直的势力最为庞大,徐海次之,这两人一除,倭寇自然也就瓦解。”
“戚大人,实际上草民以为,这两人并不能除,只能降!而且要断绝倭寇的根源,也并不是消灭他们,而是开放海禁。”
赵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段历史自己了解的并不多,可有点却是记忆深刻,后来胡宗宪用计灭了徐海,然后又招降汪直,原本不杀,最后却被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给杀了,可是事与愿违,汪直的死并没有带来沿海的太平,反而倭寇更为混乱。
戚继光一愣,疑惑道:“杨少侠为何如此说?”
赵远道:“戚将军一定知道汪直的真正身份,他本来就是一商人,朝廷海禁之后,许多靠海谋生的商人没了经济来源,于是只有想着办法走私,这可就违犯了朝廷的禁令,于是便滋生了倭寇,实际上现在我们面对的倭寇里面,大概也只有三成是真正的倭寇,其他的大部分也都是商人、或者沿海的一些靠着大海吃饭的百姓而已。要让倭寇不在泛滥,其实最简单方法就是开放海市,海上能做生意,朝廷有税收,商人有盈利,自然也就没了走私,也就没了倭寇。”
说完这些,赵远问道:“实际上,海运对于一个国家有多重要,将军大概也不知道吧。”
戚继光是一员武将,赵远并不期望自己说的这些能带来什么改变,可总觉得这话不说心里有些憋屈。
戚继光想了想,摇头道:“本将军也仅仅知道当初郑三保七下西洋。”
他本来也就仅仅是一武将,关心的更多的兵法和军事相关而已。
赵远道:“那草民也就讲个实例吧,大人定知北宋吧?”
戚继光有些不屑道:“这当然知道,弱宋,两个皇帝都被人当了俘虏,最后还被蒙古人给灭了。”
赵远并未狡辩,道:“的确,正如将军所言,南宋偏居一偶,这诗句都说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北宋能把国境线推到长城一线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更别说如成祖一般御驾亲征,打得敌人丢盔弃甲,不敢来犯!可是,若换种看法又不一样,那就是财富。宋朝国库年入最高达16000万贯,而现在朝廷的国库一年收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