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内门弟子无非就是为了一个护宝抓贼的功劳,才心甘情愿地跑来填饱魔头空乏多年精气。也许对于他们来讲,原彧是个乖巧能干、值得信赖的手下,哪里能够想到他竟一直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
珞宇认识的原彧,野心极大,睚眦必报,决不是一个甘愿被人呼来喝去的人。当年他不过被乐天指使了几回,就恨到非要杀了他不可,现在被人欺压到这种程度,他能甘心才怪!可怜这些内门弟子,从一开始就受了蒙蔽,许多人至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们。
当然,此时的珞宇如果知道,魔影离开之前,还在原彧的强烈要求下跑到他的住处转了一圈,见他不在,原彧气急败坏咬牙跺脚,在魔头不耐地催促下,恨恨丢下了什么东西,才随之离去,就不会有这个心情可怜别人了。
不知过去多久,珞宇头脑之中感到一阵剧痛,不得不从昏迷状态强行清醒过来。
一睁眼,一群威武严肃身着白底玄纹长袍的戒律殿执事便映入眼帘,珞宇心中咯噔一下。这些人出现的地方绝对没有好事,何况他们所处之地正是一间不透半丝亮光的阴森石室,不难想象,这便该是传言中戒律殿建在山腹深处的牢房了吧?
阵阵虚弱感传来,珞宇努力挣扎却站不起来,恍惚了一阵,才发现自己身上正套着灵力枷锁,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可就是他这一阵虚弱的挣动,便让眼前的戒律殿执事们如临大敌,一个个全神戒备,好像珞宇这幅样子还有可能暴起伤人一般,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确定了珞宇的“人畜无害”,一名执事才掏出一张薄纸,放在了珞宇面前。
珞宇面对着一纸罪状,见上面写着什么贪婪无知、偷盗重宝、释放魔头等诸多罪名,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自己竟被他们误解成了当日之祸的罪魁。
戒律殿执事们见珞宇只使盯着罪状发呆,不申辩也不认罪,便将他当成那种不愿配合的顽固分子,哪有心思陪他浪费时间?
一人大步上前站定,用朗诵刑律般的洪亮嗓音道:“不要妄想拖延时间,要么有冤申冤,要么赶快认罪!你要是再这样磨蹭下去,可就要上刑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珞宇这才回过神来,淡淡说道:“魔头不是我放的,你们给我罗列了这么多罪状,证据何在?”
执事目露厌恶之意,但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既然你不认罪,那好……”
接过身后一人递上来的几件物品,一一摆在珞宇面前,执事指着其中一个已经空了的瓶子道:“这是在你屋中找到的。你可认识?”
珞宇摇头,“不认识,这是什么?”
执事明显没有想到,证物就摆在面前,珞宇也能矢口否认,语气骤然严厉起来,喝道:“封印魔头的阵法和镇妖尺都被瓶中之物污染,才被魔头攻破!而这个瓶子又是在你房中找到,你还不认罪?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出魔头?”
珞宇一脸的不可置信,逼真得让执事们都心生怀疑了,可是一味装傻并不能说服他们,因为后面还有更多的“证据”,将要把珞宇推入无底深渊!
执事不怒反笑,点头道,“那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戒律殿?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才是真的难题,如果珞宇直说,那天早上有个内门弟子让他去偷镇妖尺,但是这个内门弟子自己又跑去抓贼,然后被魔头吃了,如何能让人相信?
珞宇很清楚,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他为了脱罪,已经彻底开始胡乱攀咬了。可是如果不提有人让他去偷镇妖尺的事,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偏偏会在那天晚上出现在戒律殿?
珞宇现在已经明白了原彧的计划和动机,而他只有成功指认真凶,才有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指认真凶也并不简单,如果他直接把对原彧具体计划的推测全部道出,一定会将事情弄得更加复杂,添加扑朔迷离之感。何况这所有的细节都是他的推测,并没有实据,他总不能说,这些全是基于他对原彧的了解,猜出来的吧?
于是珞宇只能言简意赅道:“那天入夜时分,我恰巧见到同为外门弟子的原彧行为鬼祟,便跟了上去,一路就跟到了戒律殿。为了不让他察觉,我一直躲在远处,亲眼看到他放出了魔头,害死了几个不巧在场的内门弟子。也许是因为我离得较远,所以才没有被魔头发现。”
不料执事听完竟丝毫不信,冷笑道:“没有被魔头发现?那魔头是什么修为?整个济川门境内的一只虫豸都逃脱不出它的感知!你是什么修为?离得又那么近,它怎么就偏偏发现不了你?哼!到了现在还在狡辩!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吧?你以为把罪名栽在别人头上,就能脱罪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名叫原彧的弟子已经死了!他绝不可能是放出魔头的人,要不然魔头为什么会杀了他,而留下你?”
“原彧死了!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珞宇惊骇之下脱口讲出了心里话,“我明明听到他在魔气中和魔头对话,提醒它秦长老就快回来了,才与他一同离去……怎们会?”
珞宇敢肯定,至少在他昏迷之前,原彧绝对没死!那是魔头已经成功逃出,对它来讲,原彧可是立了大功,为什么要杀了他?
原彧的死讯使得珞宇陷入了巨大的迷惑和困境,惊骇的表情不似作假,在场的戒律殿执事们都开始佩服起他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