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恶人显然已经准备许久,等的就是珞宇这最后一个祭品,如今万事俱备,祭祀很快就开始了。
刘二和另外一人首先进来拖走了四个“祭品”,余下洞中诸人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揣测不停。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然后便有更加凄惨的叫声不断传来,好像外面的人正在经历着什么惨绝人寰的手段一般。
洞内众人更加战栗恐惧,默不敢言,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可怕的动静,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各种地狱般的惨状。
这种死寂一般的静默没能维持多久,洞内的气氛愈发压抑,刚刚被惨叫声吓得忘记抽泣的人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也有人开始疯癫一般地念叨着不想死,甚至还有人竟吓得失了禁,本就愁苦悲凉的场面彻底乱作一团。
就像开始时那样突兀,外面的惨叫声又戛然而止,暂时告一段落。刘二两人再次出现,又带走四了个“祭品”。
这时的他俩满面春风情绪高涨,和被拖走之人的惊恐绝望判若云泥,大概是在幻想自己即将得到的好处。
珞宇怔怔望着刚和他说过话的中年人也被强行拖走,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就在那中年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洞口之时,他忽然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诸位兄弟!若有人得以逃生,千万勿忘给我们报仇!定要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
沙哑的嘶吼声仿佛是那撕裂暗夜的极光,瞬间打破了洞中压抑的气氛,最后余下的四人在听到“逃生”、“报仇”等字眼的同时,心底不禁重新迸发出了一线希望,得以逃生的希望!
虽然……虽然暂时还看不到任何希望。
珞宇同样被他的呼喊惊醒,心里清楚这丝好不容易才被点燃的火苗可不能任由它轻易熄灭,于是立刻趁热打铁,打起精神率先开口说道:“我是大齐国麓山郡伶舟家的,名叫珞宇,若我们其中有人生还,请替我照顾家中父母。”
有了话头,其他人也跟着振作了一些,暂时将注意力放到了珞宇的身上。
珞宇知道,话不能只说到这里,否则不但无法鼓舞士气,反而是在泄气,于是紧接着掷地有声道:“若我生还,誓除恶人!也必然不会辜负众位今日所托!”
这番誓言仿佛具有魔力,立刻得到了响应。
“我名叫田金台,是附近云阳镇人,家中还有老母妻儿,请替我照顾他们。若我生还,誓除恶人!也定不负今日所托!”
此人饿得骨瘦如柴,斜靠着洞壁才能保持不倒,珞宇不料他会第一个响应,更没想到这几句话说得如此铿锵有力,显得极为认真。
“我叫卢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没什么牵挂,不过这群恶人的确该死!嘿,我若有幸生还,誓除恶人!必然不会辜负众位今日所托!”
三人各自痛快地立下誓言,久久等不来第四人的声音,不由都看向了他。
这人怕是被三人灼热的眼神盯得不行了,才勉强说道:“我家在大瑶山阴,父母早逝,家中唯有妻子叫阿荣,我这一死,可就苦了她了。”
说到这里,这人蹭了蹭眼泪,悲戚道:“自从她跟了我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更是无依无靠。你们若有人能活下来,请帮我照顾他。”
最后说话的汉子不知怎的,格外悲观,没有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没有立誓,话音刚落就悲戚难抑,不住地摇首顿足。
看他的状态,若非挂心妻子,怕是连这些都不愿多说。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谁也没有不满,而是絮絮叨叨说起各自家乡的锁事。
有了话题,一时间就连外面的惨叫声都不那么刺耳了。其实他们说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在安慰自己,更是在留下最后的遗言。
只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两个恶人很快便再次进来拿人。
奇怪的是,这一次的“祭品”并未哭喊求饶,眼神中反而露出坚决的恨意,使得两人心中划过一丝不妥的感觉。
但也许正是由于祭祀顺利的缘故,两人心情正值大好,虽然发觉这最后四人跟前面的那些不大一样,可是一旦想到祭祀成功后的好处,又不禁露出傻笑,立刻把这些异状全部抛诸脑后。
刚出洞口,众人便被狂风卷起的风沙吹得迷了眼。
少顷再看,原来外间天色异常,低垂的铅云压制着怒号的阴风,使得呼啸之声愈发尖锐。
珞宇努力抬头望去,这铅云明显不是暴雨前的寻常阴云,而是这个诡异的祭坛招来的,因为整片乌云都正以祭坛为中心,低低盘旋在其上空。
在那风眼的区域,有着肉眼难辨的光泽从空间裂缝中透露出来,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东西,目光一旦接近,就会发自心底地感到战栗,使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别处。
珞宇很快就发觉了这个奇怪的现象,还偏偏不肯信这个邪,强行逼迫自己紧盯那里,非要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当他终于成功克服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将目光锁定云涡中心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那里有着什么“人”,正在隔着遥远的时空与他交相注视。
来不及细想究竟看到了什么,卢洋就被先行拉走,让他们看清了邪祭的过程。
两个恶人粗暴地将其拉扯到祭坛旁边,剥去衣物和绳索,整个人光溜溜的扔上了祭坛。
简陋歪曲的祭坛边缘,八盏幽绿的火焰翩跹跳跃,也不知道烧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