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打开医箱,修长的手指取出里面的一卷黑色布卷,展开后露出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在布袋的映衬下,寒光闪闪。
换做其他人,老是被这么挤兑,早就不欢而散了,容碧影眼看使用的激将法不起作用,更是将云崖的行为看做另有所图。
容碧影脸色变了变,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些针,是来索她命的吧。
“姑娘,你别闹了,赶紧让云大夫给你施针吧。”白果一脸的过意不去,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长得好等于将优势全都放在脸上,容碧影感叹自己在现在社会里,每次照镜子都能感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白果俨然已被云崖迷的七晕八素,瞧她看着自己的模样,肯定是觉得小姐脑子有问题了。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容碧影见他我行我素的取针,觉得莫名其妙。
“此次施针关系重大,”云崖答非所问。
向来安之若素的俊颜带着陌生的凝重,显得尤为冷峻,夏氏估计云大夫是心中没底,试探的问道,“如果请郁神医出马……”
说了一半,把后面的话顿住了,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希望由郁神医代替他来施针。
“不行!”云崖压低声线,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不行?
夏氏心生疑虑,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任何一个医者,只要有人提出异议,希望由其他大夫就诊,都应该坦然接受。
怎么此次就例外了呢?
云大夫并不需要医治一个无人能医的奇毒来扬名天下,功名利禄对他不过是过眼云烟,难道世人对他的评价有误差?
“你怎么知道你师父不行?”容碧影心中泛起冷意,面上故作惊讶,“莫非你的医术已经超过了郁神医?”
云崖目光坦荡清澈,察觉到容碧影的不满,“师父最近在京城奔波劳顿,恐无心力再精准施针。”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也深深的困扰自己,就是他不放心旁人给容碧影施针,包括最敬重的师父。
何时他的淡然处世被彻底打破?心中多了一个牵绊?
“那如何判断你施针有效?”夏氏看着举止泰然的少年,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句话问出了容碧影的心声,她笑盈盈的看着云崖,
“施针之后,毒气会暂避五腑,月事自然会来。”云崖已经开始挑选银针。
好嘛,绕来绕去又回到月事上了,容碧影无语望天。
“我不愿意!”拒绝的话还是明了一点,别人才能听明白。
云崖欣长的身体迅速靠了过来,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入容碧影的头顶。
容碧影左右动了动眼珠,想说话却张不了嘴,想推开云崖又动弹不得,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时此刻,她整个人看上去呆若木鸡,像是被人点了穴位。
她周身一阵颤抖,没想到真有点穴术,那她不就任人宰割了吗?
不知是心里害怕,还是扎针后的反应,容碧影觉得全身无力,就在身子下滑之际,一双长臂将她揽起,灼热的呼吸轻轻的扫在她的脸上。
容碧影按压住心头的怒火和恐惧,默默的靠在云崖胸前,必须是默默的,她想造次也造次不起来啊。
直到她被轻轻安置在床上,云崖吩咐白果,“将你家姑娘的衣服褪下,露出心口部分即可。”
白果紧张兮兮的点点头,立马就去照办。
容碧影心里暗暗的夸奖白果,此事她做的十分妥当,衣服褪去的恰到好处,既露出了心口部分,又不至于春光外泄。
其实她也没什么春光秋光能藏着掖着,想来也悲伤,容碧影的身体已经十四岁了,还没有开始发育,还跟孩子一样。
容碧影斜着眼珠看到云崖手举银针走了过来,心都快被恐惧撑破了,却不能发出一声,做出一个动作。
“别怕,不疼的。”
容碧影陡然觉得云崖的清淡嗓音醇厚温暖,有种被安抚的错觉。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性命!”
云崖再次落下一根银针时轻声低语,落在了容碧影耳中,她仔细打量着清俊的面容,神情十分凝重,和他清心寡欲的性子十分违和,目光专注而犀利,高挺的鼻尖有细汗溢出。
渐渐的,那张少年的面孔变得遥远虚无,容碧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再睁眼,已是午后蝉声大噪的时候。
“姑娘,你醒了!”白果欣喜的转头,“夫人,姑娘醒了!”
终于能动了,容碧影坐了起来,突然感觉下身衣裤湿漉漉的,感觉太熟悉了,每次大姨妈突然来袭就是这种感觉。
是不是太快了!才施针完不久,月事就来了?
容碧影一把掀开薄毯,赫然发现血迹斑斑,云崖真有这么大能耐?
“太好了!”夏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影儿,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这大概是每个母亲在女孩第一次月事来时都会说的话吧!容碧影难抑动容,眼眶发热,紧紧的抱住夏氏的腰。
“你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可是这天霁珠到哪才能寻到呢!”夏氏抚着容碧影的长发忧心忡忡。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容碧影脑中灵光一闪。
“娘,”容碧影仰望着夏氏,一脸坚定,“我要去从军。”
“什么?”夏氏惊讶的合不拢嘴,拉开两人,“你不能去!那种地方岂是女儿家能去的地方!入战场就是入地狱门,能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