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珊瑚簪子,在容碧影朴素的装扮衬托之下,显得格外鲜红明艳。
左右侧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人面朱簪相映红,东西还不赖!
只是如此暧昧的动作,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会以为他本性轻浮多情,以至于在那么一刹那间,容碧影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敢对她用美人计,蛊惑她的心智!
容碧影对着镜子眯起眼睛,小白脸----你这是在玩火!
赶紧适合而止,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
拽他哪只胳膊将他撂倒比较好?可惜以她现在的身板,过肩摔是妄想了!
尽管如此,容碧影眼中还是泛起轻蔑的神色,看他的样子,肯定也是分分钟能被撂倒的货色。
“再过几日,我便要和师父离开,一同去京城述职。”云崖突然开口,垂下眼眸,遮掩了眼中所有情愫。
再抬起眼眸,又恢复处事不惊的淡然模样,身体还没有退回到安全距离。
容碧影一脸茫然的盯着镜子里的云崖,原来他是来道别的,是她想太多了?人家根本没有调戏非礼,用美色勾引她的意思!
一股自作多情的燥热,使得她局促不安,出了一身细汗。
“哦。”容碧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凭他们两人的关系,潇洒道别还是儿女共沾襟,都是虚伪做作的。
听闻她的回答,云崖勾唇微笑,风轻云淡的,更像是在自嘲,一抹失望之色霎时沉入墨色眸心最深处,悲凉的让人心生疼惜。
容碧影甩甩头,甩掉自己心中的可笑怜悯,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他自己有什么好笑的?
嘴角一撇,蓦地起立转身,她要好好问问他在笑什么!
“喂!你......”容碧影仰头看着云崖,陡然发现他周身的气场剧变,不复安宁恬淡,让人舒适,而是通身不可一世的贵气和气焰万丈的王者之风。
都说女人善变,这男人变起来,简直是望尘莫及,变的不止是心情,好像连整个人都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这人有双重性格吗?
怎么都解释不通啊!好好一个一片冰心之人怎能说变就变了?
此事太蹊跷了!
云崖长臂一带,她如一阵疾风便撞进薄荷清香的清瘦怀抱,被紧紧钳制住,不容一丝反抗。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的怀抱中,竟然油生一股眷念的情怀,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亏她之前还想撂倒人家,就云崖展现的力道,绝非习武之人不可。
太多的疑惑一同出现,容碧影脑子顿时晕头转向,薄荷清香也无法提神明窍。
瘦长有力的指头勾起容碧影小巧的下巴,四目相对,这是要接吻的节奏,她的心脏砰砰跳的直敲耳膜。
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眼睛这么深邃……
她心中大骂自己,容碧影你这个花痴醒醒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赞美这个小白脸!
一张俊脸慢慢逼近,容碧影索性闭上眼睛,将心一横,吻就吻吧,就自己这模样,应该是她占了便宜。
一片柔软润泽贴在额头,郑重而深情,低语似命令似叹息,“等我!”
容碧影浑浑噩噩的,甚至不清楚云崖什么时候走的,白果连唤了她数声,才将她从上一段绮丽的梦中拉出来。
“给我打一盆井水!”容碧影眼神还是略显迷茫。
白果虽疑惑,还是按照她的意思照办了,“小姐,你早上洗过脸了。”
“我知道!”容碧影语焉不详,含混过去。
一盆井水端来,容碧影不断的掬水泼在脸上,冰凉的井水始终驱散不了脸上的燥热,她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入盆里,浸泡在凉水中。
“小姐!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白果将她从盆中捞起,情不自禁的惊惧大喊,“就算云大夫医不好你,我们都不能放弃!“
容碧影用手托着自己还滴答着水珠的脸,无奈的看着屋顶,“天热,我降温消暑不行吗?”
三日后,千惠一大清早就疾步匆匆赶往晴岚院,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情愿,谁愿意没事老往那种晦气的地方跑呀?
可这是老爷吩咐的事情,该当的差就得当好,以免落下口舌,她不想还没当上姨娘就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也不知道今日刮的什么风,老爷叫她去请大夫人和大小姐时,脸上竟然泛着光,眼角含笑,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气神。
老爷每每提及那对母女时都是脸色晦暗,怎么会突然就转了风向了?
莫非老爷对大夫人的心意死灰复燃不成?
一路上,千惠带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直到走到晴岚院。
跟大夫人简明回报了来意之后,千惠就想退下了。
“千惠,”夏氏好似并不着急打发她走,笑容依旧人畜无害,“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吧?不知道胡姨娘有没有开始帮你物色好人家,可不能把你耽误了。”
千惠心头一紧,找个普通人家嫁了绝不是她的心愿,“大夫人,千惠不着急,还想在胡姨娘身边侍奉几年。”
“真可惜,这么好的年华,当个下人服侍主子实在太埋没你了。”
“千惠不觉得可惜,能在胡姨娘身边是我的福气。”
“我见你的福气不止于此呢。”
“大夫人的意思是......”千惠一脸疑惑,委实不懂。
“我看你呀,”夏氏抿嘴微微一笑,“是姨娘的命。”
姨娘的命?千惠眼中微光一闪,随即低头,“大夫人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