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碧池的一句话信息量很大,在座的每一个宾客都在揣摩其中的深意,脸上露出玄而又玄兼具看好戏的神态。
一开始崔氏还很开心,女儿第一个找到了小王爷,肯定是要记大功的。擅长看脸色的她,得意的瞥向容云威,发现他的脸涨的通红,显露出隐忍的尴尬,心猛的一提,再看看宾客的表情似有异状。
她细细琢磨了一下容碧池的原话,悟出了话里的内容,细思极恐。
赶忙抬脚小跑到容碧池身边,捅了捅她的腰,眼神不断的给出暗示,“池儿,你肯定眼花了。”
容碧池不但没有感应到崔氏的苦心,还激动的横了她一眼,无视崔氏的眼珠提溜转个不停,理直气壮的说道,“娘,我看的清清楚楚,小王爷就是倒在茅厕了!”
崔氏侧头捂着嘴巴低声说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看到男人茅厕里的事情!”
容碧池立即幡然醒悟,想着这下丢尽脸面,一时间六神无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才好,身子一软,好还崔氏眼疾手快,扶住胳膊。
“岂有此理!”容云威大喝一声,似要竭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喊出。碍于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率领下人赶往后院茅厕,后跟一帮浩浩荡荡热闹无比的宾客。
容碧池由崔氏架着,脚步轻飘飘的,一路感受到容云威刮过来的严厉眼风,吓得头压的低低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到了后院,四个黑衣人已经在院中等候,面带愁容,对着容云威摇摇头,意思没有找到小王爷。
不可能啊!容碧池见状不免心生疑惑,她明明在茅厕门口候着小王爷,结果他一见到她,无比秀气的脸一抽搐,就晕了过去。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忙活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才过了多少工夫,人就不见了?
片刻的恍惚后,容碧池感到胳膊内侧被崔氏掐了一把,瞬间醍醐灌顶,弱弱的说了一句,“我眼花了。”换来容云威一记凌厉的眼色。
等众人辗转再回到正厅,赫然看见小王爷正在埋头好吃好喝,大家瞠目结舌,小王爷的失踪顿感迷雾重重,更重要的是好戏才开头就没了下文,都怏怏归了席位。
东方冠面上有些不高兴,“你们都到哪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喝怪寂寞的。”
心里却道,幸亏我机智,把一块狗皮膏药给甩了。幸亏容碧池不懂什么续气,他宁愿被容碧庭……,咳咳……想远了。
容云威舒了一口气,找到就好,不想再深究原因,怕当众再牵扯出什么幺蛾子。
得了下人的通报,夏氏和胡氏两队人马急忙往正厅赶,在厅门口很巧的会师,两队水火不容的局面在看到门口接迎的容云威时,稍微有些控制。
“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赶快进去吧!”容云威眼睛不离胡氏,好似就对她一个人说。
“严画师,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容碧玺趁着容云威快要转身之际,柔柔的惊呼起来,“那是大夫人的手帕吗?”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小伤而已,不妨事。大夫人菩萨心肠,帮我包扎了一下。”严知画把手往袖笼里藏了一藏,因为他十分紧张这块手帕,掌心摩挲着手帕心里都会生出一丝暖意。
不想一不小心,包扎的手帕竟从手上滑落下来。
“严画师得千万小心伤口,手对于画师来说就是生命。我们熙儿的画像还指望着严画师的手呢。”胡氏慢吞吞的弯下腰,捡起手帕,没有急着起身,像是端详了一番,才慢吞吞站起来递给严知画。
严知画迫不及待的接过手帕,对着胡氏欣喜一笑,“谢谢胡姨娘,我会倍加关心我的手。”
宴会结束之后,小王爷喝醉由黑衣人架走,正厅里的宾客都已走光。
胡氏特意留下郁神医再为严知画看一下伤口。
打开包扎的手帕,郁神医两道白眉用力皱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不满。
“郁神医,伤口是否要紧?”容云威感到事态严重。
郁神医指着严知画的手道,“伤口边缘发青黑色,很明显是中了毒。”
“中毒?”容云威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怎么会中毒?中的何种毒?是否有救?”
“中的是玉颜花之毒,此花有微毒,粉末外用可以养颜美容,可有一个禁忌就是不能涂抹在有伤口的皮肤上,重则溃烂流脓,轻则伤口不愈。还好发现的早,待老夫帮他清理一下。”郁神医熟练的清洗伤口上青黑色的血痂。
容云威低头思索,“究竟是何人竟敢在容府毒害严画师,想让他的手好不了?”
“这手帕上的粉末是什么?”容碧玺摊开打结的手帕,瞪着眼睛好奇问道。
郁神医伸手捻起一星点桃红粉末,放在鼻前轻嗅,随即舒展眉头,露出笃定的表情,“就是玉颜花粉。”
话音一落定,胡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氏,晶莹的泪珠滑落,挂在粉腮上,“姐姐,你为了阻止熙儿入宫竟然做出这种龌蹉的事情。我们姐妹一场,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尽管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说完身体一晃,容碧玺搂着胡氏,同样消魂的一双美眸流露出受害者的楚楚可怜。
经过一天的波折,容云威已经达到脾气的极限,他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容碧影和夏氏挥去。
相较于胡氏母女的哀怨,容碧影和夏氏直直的挺着腰杆,冷冷的看着胡氏她们演戏,根本来不及防备。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