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的声音很轻,可在长琴听来,却如滚滚春雷般震耳欲聋,也震得他浑身一颤;瞬间过后已是面色苍白。
前方远处战场上不断传来的厮杀声,吼叫声,哀嚎声,在此刻从脑袋一片空白的长琴耳中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嗡嗡作响。
他默不作声,就这般愣愣的杵在原地纹丝不动;变得有些空洞的双眼,呆望着前方远处,在夜色中吞吐着火舌的萧家军枪炮。以及那火器爆炸后,泛起了的绚丽火花愣愣出神。
敌我双方在岸边你来我往半晌,杀得更是兴起了。
早已按耐不住的萧石竹,骑着他的睚眦越影亲自上阵。他挥舞着手中灭月剑,睚眦四蹄生风,一人一兽宛如一道疾风冲杀而过在敌阵之中,总能带起阵阵血雾,把在岸边刮起的湖风,都变得腥臭。
主帅都亲自上阵了,萧家军士气比之前更是高昂了许多。枪兵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步兵们面露狰狞,在枪炮掩护下,纷纷越过战壕赤膊上阵。
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刀光与剑影在秋夜凉风中忽闪不定。方才下船的共工步兵们,被萧家军在片刻间就杀了个屁滚尿流,只留下漫天飞舞的血雾,和一副副空荡荡的铠甲。
随着时间的推移,共工军见步战不敌,便把昨夜幸存下来的两万象军残兵,用战船运来。
本想用战象稳住阵脚,却不曾想计划很快又流产了。
可象军方才下船,早已是等得心痒痒的陆吾,便带着他手下的路骑兵们,从萧家军中冲杀而出,把象军死死抵挡在了岸边。
冲天火光将杀气漫天的湖岸周遭,映射的一片通明。青兕嘶吼,战象长啸,双方的骑兵,伴着撼天动地的战鼓声与嘹亮劲急的号角声,在岸边浅滩上,互相横冲直撞起来。
萧家军的路骑兵虽数量不多,但都是以青兕为坐骑的。不但皮厚扛揍,还力大无穷,可水陆两栖;最关键的是,它们的机动性比共工象军们的战象要灵活得多。
纵使青兕身上披着厚重的护甲,亦能奔如迅雷。
万兽踏水,水珠四溅下,本就很是嘈杂的湖岸边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浑身苍黑的青兕瞪着它们猩红的双眼,亮出了它们额上那支尖锐板角,快速飞奔起来,穿梭于笨拙的战象之间;青兕们每每冲向敌军的战象时,便敏捷灵活的躲开战象的脚踏攻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战象两腿间,冲入它的腹下。
骑在青兕上的骑手,毫不犹豫的抄起自己的大刀或是长矛,倏地刺入战象身上最为薄弱的肚皮中。
接着骑手握紧手中兵刃,继续驾驭着青兕,如离弦之箭往前飞奔而去,又从战象后腿之间冲出。一闪即逝的青光闪动下,他们手中兵刃如削冰断雪般划过象腹。
骤然之间,只见得战象肚皮上赫然多了一道猩红的口子,肠肚从中直流而出。
有的骑手更是深得萧石竹的无耻真传,不用刀剑长矛,使的是一柄狼牙棒。
顶部那枣核状铁锤上,植满了弯弯的铁钉,状如毒牙。这些骑手们一旦欺身而进,躲开战象的攻击后,便会挥舞着手中狼牙棒,奋力敲击象腿膝关节处。
纵然不能敲断坚硬的象腿骨,也能在手起棒落间,带走战象腿上一片血肉。疼得那些战象哀嚎连连,四脚一弯,跄踉间倒在了地上。
但也有运气不好的路骑,连鬼带兽被战象用鼻子卷住,奋力抛向空中。摔下来时,方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战象便是上前一脚,给他们来了个魂飞魄散。
好在萧家军的路骑兵除了坐骑机动性强外,骑手们在陆吾的精心*下,比共工的象军更是纪律严明骑术精湛;加上装备精良,配备了弓弩火铳的骑射手轻骑兵,与手持长矛大刀和狼牙棒的冲击骑兵相互配合,极为默契,战术战法上也从不因循守旧,不但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且就算象军数量占了优势,萧家军的路骑兵死伤也不大。
而萧家军的枪兵,则用手中火铳不断的射击着战象上的敌军们,使得他们无暇顾及正在击杀他们坐骑的萧家军骑兵们。
炮兵也不甘寂寞,快速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继续向湖中敌舰开火,其余部分调转炮口,轰击共工象军。
骑,枪与炮的完美配合下,第一轮进攻方才结束,共工军的象军就已死伤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多数战象,又被隆隆火炮吓破了胆。
陆吾见状,及时带着自己的骑兵们,迅速后撤到了前沿阵地四周,让敌军的战象在慌乱中,开始互相踩踏。
扭曲的面孔,轰鸣的枪炮,低沉的嚎叫与痛苦的哀鸣,交织在一起冲上云霄,使得整个湖岸边都湮灭在战争的惨烈气息中。
任由战象们互相踩踏许久后,陆吾张嘴一声虎啸,百兽威震。紧接着他股后九尾一摇,带起阵阵劲风。
随之,他一妖当先又冲了上去,萧家军们的骑兵也纷纷吼叫着,跟了上去。
冲在前面的陆吾,深深吸气,接着张嘴猛然吐出一团火球。那火球朝前疾射,见风就长,足足长有磨盘大小时,狠狠地砸在了一只战象身上。
火球倏地炸开,火焰顿时在那战象身上蔓延开来。路骑兵们冲入象军之中,青兕亮角,饮血嘶鸣间,又有大批象军倒下;转瞬之后,骑手们手中的大刀与长矛上的寒光,也因布满象血而黯淡。
战船上的共工水师们,想要支援象军,却又被萧家军的炮火狠狠压制着。加上祝融氏族,也在快速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