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魂正是前几日,死里逃生的涂功景。
或许是身上伤口还未完全痊愈的原因,涂功景脸上还是毫无血色,有些苍白。整个鬼身上,都透着一股无力和疲惫,走起路来也是缓步徐行,走不得快,步伐还有些踉跄。
但是,涂功景的眼中始终徘徊着愤怒的怒火。
在涂功景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鬼兵,虽然没有给涂功景上手铐或者绳索捆绑,但这两个卫兵一直紧跟着涂功景,一步不落。
警惕目光迸射的双眼,也始终全神贯注的紧盯着涂功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有些如临大敌。
倒是阎罗王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卫兵进来后站到了阎罗王身前,点头间给阎罗王递了个眼神,示意阎罗王交代的事情他都做到了;包括让涂功景对此地瘟疫一无所知之事。
“大帅,人带来了。”紧接着,那个卫兵拱手着对阎罗王说到。
明亮的正堂阎罗王点点头,看向了卫兵身边的涂功景,开门见山,直言说到:“自报一下家门吧。”。
“大帅,鄙人涂功景。”眼中依然是怒火中烧的涂功景对阎罗王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说到:“涂山氏长老,涂山氏前任族长涂功景之弟,贵国狐姬涂瑶清的叔叔。”。
说话也有些无力,气力不足,虚弱得很。
不过他对阎罗王很是恭敬,显然他涂功景眼中的怒火,并不是针对阎罗王和九幽国的。
这倒是让脸上依旧满脸肃色的阎罗王,心中暗暗横生了几分好奇,好奇这涂功景是愤怒什么?
“提醒你一下,我国没有狐姬了。”阎罗王示意卫兵,给涂功景看座上茶之后,对这个涂功景说到:“不久之前,主公才削了她的封号,现在只有阶下囚涂瑶清了。”。
也是看在涂功景非常虚弱的份上,否则阎罗王也不打算请他坐下的。
“我想起来了,狐岚的孽子怂恿了为贵国大王生了子嗣的涂瑶清,摔死了小翁主,才被削了封号的吧。”才在阎罗王前方右边,坐下的涂功景并未因为阎罗王的话而感到吃惊,面色平淡的点头后不急不缓的道:“是我失言了。”。
眼中怒火也没有减少。
而看着涂功景的两个士兵继续寸步不离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涂功景的此话出口,倒是让阎罗王心中暗暗一惊。
倒不是涂功景知道涂瑶清被削去封号的事情,而让他感到惊讶。此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应该说,从鬼母公审涂瑶清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阎罗王惊讶的是,涂功景居然知道狐清云在暗地里怂恿涂瑶清,去行凶作恶的事情和细节。
这在九幽国之中,也是绝对保密的最高机密。
阎罗王要是不得到萧石竹给予阅读青丘狐国情报的特权,也不会知道此事的。
面不改色,只是心中短暂的暗暗惊讶之后,端着自己茶杯,用被盖悠哉悠哉刮了刮杯中茶末的阎罗王,用平静的语气对涂功景问到:“那你千里迢迢到此而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此事吧?”。
“当然不是。”接过热茶,谢过奉茶卫兵的涂功景,并未急于品茶解渴,再次张开干裂的双唇,对阎罗王不厌其烦的解说到:“可能你的卫兵并未汇报给你,但我来此的目的只为了是告诉你,此地正在爆发的瘟疫病源是什么?在什么地方?”。
“此地有瘟疫吗?”微微一愣的阎罗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卫兵,装傻充愣的说到:“我怎么没有听说。”。
那卫兵也是立马会意,装出一个微微一愣间认真思索回想一番的模样后,若有所思的道:“没有啊,就前几天有几个士兵吃的多了点,拉了几天肚子而已。”。
阎罗王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卫兵,配合默契。神情也很自然又到位。
要不是涂功景知道事实的真像,还真的会信了他们的这番鬼话的。
不过没有这种要不是和如果,涂功景是知道整个事情的详情的。
“哈哈哈。”当下放下了茶杯的涂功景,朗声一笑后连连咳嗽几声,脸上笑意不减,眼中的怒火也在此刻消散无踪后,转头对阎罗王说到:“阎罗王大人你别蒙我了,你们的瘟疫如何来的?什么情况?病源又在何处我一清二楚的。”。
顿了顿声后,涂功景收起笑容,又道:“我是抱着诚心诚意而来,希望阎罗王不要辜负了我的这片诚意。”。
阎罗王闻言,细细打量着涂功景的脸。
对方脸上神色认真且严肃,眼神也没有飘忽不定,一直牢牢的与阎罗王四目相对,无惊无惧,却藏不住眼底还暗藏着的怒火。
看上去不像是说谎或是骗人的,倒是叫阎罗王一时间再次迷茫了起来。
之前他还对对方来此的目的半信半疑,现在倒是不半信半疑了,阎罗王已经有些对方或许是真的知道一些内情了的。
只是,涂功景怎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迷茫的阎罗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沉思之中。
思忖半晌,阎罗王想起这瘟疫确实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其中肯定是有不少隐情的。既然涂功景都说了,他是来汇报隐情的,不妨听一听这涂功景会怎么说?
不过在此之前,阎罗王还是要诈一诈对方才行。
想到此的阎罗王,再次抬眼起来,看向了也不催促他,耐着性子细细品茶的涂功景,问到:“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