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还记得初烟第一次见到你时,她眼中若有若无的戒备与敌意,毕竟在初烟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幸,从一开始对你的戒备,到现在她对你的认可,于她是不易的。”“宫铭轻轻的叹道:”若不是我亲自找到她,并命令她告诉我,你的行踪,她怕也不会主动说出,你究竟在何处。
“究竟在初烟身上发生了何事。”宫绫洛问道,不管是他铁石心肠的父亲,还是无欲无求的莫玄,他总能感受到,他们对初烟,莫名的心疼。
“你真想知道?”
“嗯,初烟不只是你一手栽培的右影,更是往后岁月中将伴随我左右的暗影。”
宫绫洛的回答,让沉默片刻的宫铭,缓慢的开口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初烟时,当时的她还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可她却亲眼经历了一场残酷的亲情悲剧。”
“亲情悲剧?”
“嗯,那天,我正好路过一个小山庄,却突然被浑身是血的初烟,紧紧的抱住了脚,她带着嘶哑的声音不断地哀求我救救她,我从未见过一个小孩的目光可以苍凉到令人心悸,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多管闲事时,一个醉酒的中年男子突然从看热闹的人群冲了出来,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初烟,便是拳脚相加,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醉酒的中年男子是初烟的父亲,对吗?”
“是的,本在看热闹的人群面对着中年男子疯狂的打骂,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对着男子说道,她好歹是你的亲闺女,你这打的是否太狠了,男子见状,便恶狠狠的回答,你他娘的再多管闲事,老子就灭了你全家,本想再上前的众人,便停止了劝解,男子见状便开始变本加厉的不断暴打,他边打边骂道,你这赔钱货,老子好不容易给你说了门亲事,你咋就这么不知好歹。”
“亲事?”宫绫洛疑惑道,给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说亲事,醉酒男子枉为人父。
“亲事是亲事,可对方的年纪足可以给初烟做爷爷,初烟因为反抗,所以才会被她父亲打的遍体鳞伤,本还在继续踢打初烟的男子,却突然被一个中年妇女狠狠的撞开了。”
“难道突然中年妇女是初烟的母亲?”
“没错,中年妇女抱着初烟不断地向哀求中年男子哀求,让不要再打了,并要求男子把亲事给退了,因为中年妇女说,她不希望初烟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男子早就收取了别人的银两又怎会同意退亲,因她母亲的阻拦,她父亲便把她母亲一块打了。”
“这种人,真该死。”宫绫洛回应道。
“是该死,她父亲见她母亲一直不愿意放开抱住初烟的手,她父亲便威胁她母亲,若她再不松手,那他就让她彻底松手,片刻,她父亲见威胁对她母亲没有任何用时,便直接抓起她母亲的头发,往地上狠狠地撞去,不管初烟如何哀求,她父亲,始终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直到她母亲再也叫不出声音,她父亲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当初烟浑身是血的爬到同样满头是血的母亲身边时,她用颤抖的手不断地摇着她的母亲,却发现,不管她如何摇晃,如何悲痛的呐喊,她的母亲,再也不会回应她。”
宫铭的话,让宫绫洛渐渐地明白了什么叫做亲情悲剧。
“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在亲眼目睹,她父亲把她母亲活生生的打死后,无助与悲泣不断地在初烟眼中转换着,围观的众人,再也无法熟视无睹,大喊着要抓他父亲去衙门,她父亲见状,便赶紧逃跑了,初烟心如死灰的望着她父亲逃跑的方向,对着众人大喊,只要能让她丧心病狂的父亲,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便会终生伺候对方,众人虽同情满眼悲寂的初烟,可却无人敢去活捉亡命之徒。”
“没有人肯为初烟出头,所以父亲您就出头了。”宫绫洛道。
“是的,初烟眼中的恨意与苍凉,触动了我,我便答应把她父亲亲自送进衙门大牢,让他父亲得到应有的惩罚,当她把母亲葬礼办好之后,我便把她带到了,他父亲行刑的地方,当她父亲魂归西天的刹那,她眼角的泪水,便滑了下来,我说她的眼泪不值得,她说父亲虽罪有应得,可毕竟曾生养过她,血浓于水,这是不变的事实,从那天起,她似乎一瞬间长大了,而她的童年也在那一刻,彻底不复存在。”宫铭带着叹息道,若当时他早点出手,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宫绫洛望着宫铭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意,他想了想道:“其实父亲,您无需过多责怪自己,初烟父母的悲剧,就算当时您出手了,他们之间的悲剧,迟早还是会出现的,人各有命,岂非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他知道,父亲看似冷血无情,实则并非真正的无情,否则,他又何必收养初烟,认真的教她医术,让她渐渐的从黑暗的深渊中,走出来。
毕竟,“龙珏门”中从来都不缺少,真正想成为暗影的人。
世人都说“龙珏门”的宫主,个个嗜血残忍无情,可又谁明白,若他们不够狠,在一步一致命的“龙珏门”,身为宫主的他们又如何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沉默片刻的宫铭,望着宫绫洛突然道:“难道上官御,就是你无法改变的命吗?”
“嗯,我只不过是顺应本性,到底何错之有?”宫绫洛道。
“你就错在,你是男子,而上官御也是男子,如此违背常理的爱,又怎可能得到幸福。”宫铭道,“何况,从始至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