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柔第一次见江母哭得这么狠。
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更加伤心。
等母女俩哭够了,江母擦干眼泪,捧着江柔的脸,急切的问出了江父没有问出口的话:“你个憨女,这一年多都去哪儿了?怎么跑到盛京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吃亏?”
她一问,满满都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忧思,江柔更加收不住风,把头埋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她这个模样,江母就觉得她是受尽了委屈,于是抬头去看江蕴。
儿子比她和丈夫先见到女儿,肯定已经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一抬眼,这才看到儿子旁边还站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跟江蕴差不多高,身材比他稍健壮,相貌乍一看还可以,仔细一打量,眼角眉梢都是傲气,身上的气势十分有锋芒并且凌厉,手上没有些人命,是锻炼不出来的。
江母眼光毒辣,第一反就应觉得这男人不是普通人。
他一双眼睛都在自家女儿身上,目光中都是强势的占有,江母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关系。
她看沈十三的目光中都是打量和不友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驾驭不了这样的男人。
江蕴虽然不想承认,但米已成炊,不想承认也没用,他对江母说:“娘,这是弯湾的……丈夫。”
江母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猜想,但江蕴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一下把江柔从自己怀里拉起来,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三两下,擦了她的泪,“你成亲了?”
江父则是眼神闪了闪,问沈十三:“你娶了我女儿?”
沈十三不必避闪的和他对视,“一年前完婚。”
意思是你们要是有点啥想法,就趁早歇了,已经成亲一年,生米煮成爆米花了。
心里在想。
嘿这小东西还有小名儿?
江母对沈十三和江柔之间的事一无所知,说话也很谨慎,沈十三那儿有了肯定的答复,就问江柔,“他说的是真的?”
江柔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嗯。”
这个消息来得太陡,江母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又不知道该拿个什么态度,就装胸口闷,让江柔把她扶回房间里。
江柔以为她真的不舒服,紧张的问:“娘,你又不舒服了?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说着就要走。
江母拉住她,胡口瞎咧,“我就是站久了,躺一会儿就好了。”
眼睛却不住的往沈十三身上瞟。
江母虽认不得眼前这人是谁,但乱世出枭雄,多的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的底细反正简单不了。
这个新女婿,看起来就像个位高权重的。
心里不由得沉重了两分。
怎么还是……
江父晓得她的心思,为了给他们母女制造单独说话的机会,就借招待沈十三的由头,喊他去正厅喝茶。
去了正厅,茶没喝两口,又借着天色暗了要做晚饭为由,拉了江蕴一起去厨房做饭,把沈十三一个人晾在正厅里。
当父亲的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十三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正好懒得和江父搭话,一个人在正厅乐不嘚儿的喝茶。
父子俩一顿饭做了两个多时辰,等开饭的时候,一人端了一碗番茄鸡蛋面上来,就算是晚餐了。
两个多时辰,就做了五碗番茄鸡蛋面,一看就知道在厨房里唾沫横飞了不少时间……
席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江柔敏感的觉得气氛莫名的凝重,又不敢胡乱说话,怕家人和沈十三搭起话来,对方不耐烦,到时候她就难做了。
等吃完了饭,江蕴又收拾碗筷去洗,江父给沈十三和江柔打理晚上睡的房间。
当然是两间!
因为当初没想到还有沈十三这么个人,挑宅子的时候按照奉新老家的标准挑的。
江父江母一间房,江柔和江蕴各一间。
没有沈十三的。
但你再不待见人家,那也毕竟是姑爷,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吧?
江父就把多余的那间房收拾出来给沈十三睡,江柔和江母睡,他自己和儿子挤挤。
江柔下午跟母亲说够了话,吃过饭见江蕴去洗碗,就让沈十三自己玩儿,她去帮忙。
沈十三这次反妖的没有作对,跟着江父一起去了房间里,看样子是准备早睡了。
厨房里点了两盏油灯,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和窗户里透出,温馨至极,很有家的味道。
江蕴烧了热水,分装在两个盆里,自己先洗一遍油腻的,交给江柔过一遍水再擦干。
这两天沈十三寸步不离,一直没找到时机跟江柔单独说话。现在有了机会,江蕴手里一边洗着碗,说:“他对你好不好?”
他这个话问得实在太有难度。
因为江柔也拿不住沈十三对自己算不算好。
时好时不好,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近来……好像都挺好的。
江柔说:“挺好的,除了公事的时间都陪着我,被人欺负了也会帮我。”
江蕴黙了默。
还不完全是个混账。
江蕴递了一个碗给她,“那你喜欢他吗?”
一年前的情况他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大抵能猜想个七八分。
战乱的时候,看见了漂亮姑娘。
说好听了就是抢回去。
说不好听了就是强暴。
她的妹妹现在看似过的顺遂,其实是认命了吧?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