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联系了深宫中的太后,定于当天下午把沈思带到宫门口,计划的前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就是从见面后,就不那么顺利了。
刘略下了死命令,除非见到他本人,否则不允许沈思踏出宫门口一步,就算是太后驾临,也不允许。
时间不多,江柔只能捡着最要紧的问题来问,沈思道:“娘,你附耳过来。”
江柔把耳朵贴过去,沈思压低声音,悄悄跟她说了好半天,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守宫门的士兵们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听一耳朵。
江柔听完,拧着眉,颇担忧,“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思搂着她的脖子,“娘呀,我心里有数的呀,你就放心吧,回去让爹爹也放心。
哦对了,不要告诉刘伯伯,上次在八角亭的时候我看见爹爹打他了,他肯定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这次就不告诉他,急死他!”
江柔:“……思思,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沈思:“都是皇帝哥哥教我的。”
太后:“……”
胡说八道!
我十个儿子都抵不上一个你坏!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略听到了太后从栖梧宫带走沈思的风声,匆匆赶来了,正看见沈思在和江柔咬耳朵,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快步走上去,跟江柔生硬的客套两句后,就把人赶走了。
太后一看到刘略那患得患失的模样就来气,冷哼一声,也甩手走了。
刘略握了握沈思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思思跟娘说什么了?”
沈思漫不经心,张口就道:“娘说刘伯伯和爹爹在家里打起来了,刘伯伯断了一条腿,让我跟你说,能不能想办法吧刘伯伯从我家弄走,毕竟太上皇在家里断了一条腿,对我爹的名声有影响。”
刘略:“……”
他未来岳丈怎么下手越来越黑了?
当天,皇宫里拨了一批补品送到沈府。
这些都是后话了。
就目前,宫中分外热闹。
工部就算再不愿意,也必须得先动起来。
造金殿是个大工程,宫里分批进了两百多个工匠,两百多个炼金师,每天往宫里送的黄金都要用车来推。
人家是挥金如土,这刘略是直接把金当做土。
动工的第一天,刘略的皇极殿上就有两个大臣以头撞柱,竭力劝阻。不过大臣们对自己没下得了死手,撞晕了过去,没死成。
朝中掀起了一阵罢工狂潮,皇帝执意建造金殿,大臣们就称病不上朝。
以前上朝连皇极殿外面都要站满人,现在只有寥寥几人。
刘略也不在意,一副你们爱干不干的样子,那架势,当真是要把昏君做到底了。
一时间,人们竟然把被遣送出宫的四妃忘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到底要封谁为后,到底要为谁建金殿,也无暇去管了。
他们只知道,要是建造到最后,国库空虚,整个大秦的营生,板上钉钉要被刘略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把自己的腰包掏空。
就算不掏他们的腰包,接下来的也是一摊一摊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这个官,也就没什么好做的了。
其中反抗得罪厉害,声势最大的一个人,叫戚承平,官拜参知政事,从一品。
参知政事和章事、枢密使、枢密副使合称“宰执”,实权相当大。
撞晕在皇极殿柱子上面的两个大臣,两个都是受了他的唆使。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也是与皇权抗争得最厉害的一个人,一时间,他的风评变得相当好。
如果给他发个锦旗,上面写的大概就是——为正义斗争,不向恶势力低头。
刘略现在每天上朝,都要被他指着脊梁骨骂一顿。
而下了朝——
永丰立在刘略书案一侧,道:“陛下,戚大人求见。”
刘略揉了揉眉心,“宣。”
戚承平进来,行了一礼,一脸怒其不争道:“陛下,现在朝纲已经瘫痪一大半,陛下还不收手吗?”
刘略凝视着他,很平静,“不妨,朕昨日破例殿选了些人才,从今日起,三日不上朝者,视为辞官,以后也不用再戴那一顶乌纱帽了,朕——。”
戚乘平一愣。
他明白了。
沈思进宫半年才宣布封后,这半年,刘略就是用来准备的。
现在恐怕整个朝廷的人都走完了,他也能立即找人顶替上。
甚至,刘略或许有封沈思为后的想法已经多年,他一早就料到今日局面,可能不是半年前开始,而是更早开始,他就在暗中布局。
如今他准备的官员预备军,在专业素养上,或许比正经的大臣更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