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了,兄长这个益州典农校尉民属官,朝廷暂不另委他人,让兄长自取之。”
耳熟,非常地耳熟!
刘备当年死的时候,也曾对诸葛老妖说过“自取之”的话。
意思有两个,一个是自己取而代之,一个是自己再取他人而任之。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影响大汉后十年的政治走向。
那就是政令皆出于诸葛亮。
诸葛老妖肯定是不会取而代之的,但阿斗从此就多了一位相父。
所以这时听到诸葛老妖对自己说出“自取之”的话来,冯土鳖一时受不住这话,差点就跳了起来。
“朝廷官吏,乃是公器,如何能私授?”
冯永有些惊疑不定,心想老子又不是没和诸葛老妖打过交道,就凭他那抠搜的模样,怎么可能会这般大方?再说了,他也不会是这种人啊。
“非是私授。”
李遗解释道,“丞相还说了,这典农校尉大汉仅有一位,便是兄长。”
“兄长熟知农耕,若是属官委了他人,说不定反会缚住兄长手脚,倒不如让兄长自取,选些合用的人手,到时记得上报便是。”
嗯?
听到这话,冯永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才正常嘛。
虽然说是“自取之”,但也还是要上报备案的,所谓合用的人手,意思就是报上去的人,肯定不能太过于马虎。
益州典农校尉,督益州农事,凡有所见,或益州诸地农事,皆有督促上奏之权。
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和汉中典农校尉丞没多大区别。
都只是一个高级顾问。
只不过益州典农校尉比汉中典农校尉丞高级一些,可以四处晃荡,不必死守在汉中。
但手中权力却是没增加半点。
从能叨叨汉中农事升级到了能叨叨整个益州农事。
还是一样的只能动动嘴皮子,不能动手,算个毛的权力?
“益州典农校尉,属官有几员?”
冯永问道。
虽然是虚职,但冯永却知道,这是诸葛老妖第一次对自己明确地表达了他对自己的看法,大体的意思就是自己可以去找几只土鳖伙伴了。
这就与后世的那些领导对手下的鼓励差不多: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哟,平台我给你了,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官帽子是很值钱的,更何况有了赵广和王训珠玉在前,某只土鳖手里捏着的官帽子那就有了某种加成光环。
即便是虚职,那也是价值不菲。
跟着某只土鳖走,只要姿势正确,功劳那是躺着就能拿。
这个道理,李遗看得很清楚,所以他才会那么兴奋。
“典农校尉一职,乃是丞相为方便屯田而制,兄长是担任此职的第一人,故小弟也不甚清楚。但依汉中典农校尉丞例,左右司马肯定是有的。”
李遗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而且听丞相所说,益州地广,若是典农校尉下边只有左右司马,只怕管不过来,故下边可能还要设些吏员。”
什么丞相为方便屯田而制,明明是学了人家曹操旧智,你以为我不知?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的官和吏区别并不大,所谓的官,一般是指某一部门的最高长官,而吏,则是官下面管理具体事务的官员。
所以说,李遗说所的设些吏员,其实就是设些官员。
冯永心里想着,眼里却是精光一闪,“这么说来,此次丞相却是给了好大的方便。”
“不错。”李遗掩不住兴奋地低声说道,“兄长若是有心,只等朝廷旨意一到,到时不知多少人会求上门来。此事兄长可得好好谋划。”
“所以文轩这才许了樊阿,说是可以让他的后人出仕?”
冯永眉头皱起,“就算如此,只怕丞相那边也不好过。”
先不说这樊阿那些徒子徒孙的身份,就是樊阿自己,即便是他有些名声,那也是从医得来的名声,哪有那么容易出仕的?
“当然不是立刻出仕。”
李遗笑道,“小弟此次虽说是许了樊家的出仕,但哪能平白无故地就能让医工得了官职?”
“小弟只是保证,若是樊家愿意到汉中出力,皆可改贱籍为良籍。族中子弟若有出挑者,以后寻了机会,再推荐入仕。”
贱籍改良籍,对冯永来说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李遗可是南乡县的县令呢,基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纺织工坊无贱籍这种事原本就是在冯永的计划里面的啊。
冯永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李遗,“文轩的意思是,先让他们改良籍,然后再让他们等着?”
“这是自然,不然哪有一改良籍就马上入仕的?”
李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们信?”
这不应该啊,难道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樊阿那种人老成精的人相信?
“换作他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李遗有些邪邪地一笑,“可是小弟的大人对他们有恩啊,所以那樊阿,就是不想来也得来。”
“只要他来了汉中就好说了,兄长手里不就快要有几个官职了?到时只要朝廷旨意一到,他们自然就会相信小弟的话了。”
“那也不能说给他们啊!”
冯永还是没明白过来。
“没说这一次给他们啊。”李遗呵呵一笑,“既然兄长能有第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呢?”
我靠!
原来你压根就没打算兑现承诺?
鬼知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