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长……”
赵管家面露骇然之色,这一声兄长,让他想起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人,那人就是这般叫主君的。
只是他不是姓赵么?如何又变成了姓关?最关键的是,他……以前是个男子啊,怎么换了个装扮,就变成了女子?还和主君有了传言?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郎……郎……”
幺妹一拍手,心直口快地说道,只是看着眼前风华无双的关姬,那个“君”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去年主君在树荫底下睡觉,就是那个冷冰冰的郎君吓得她不敢说话,最后主君才被人拧了耳朵,她记得可牢了。
“没错,”关姬颔首,“我就是。”
赵管家也恍然“哦”了一声,“小人眼拙了,关娘子换了这身打扮,一下子就没认出来,恕罪恕罪!”
关姬虽做男子打扮,可是却没有刻意她是女儿身,此时一经幺妹提醒,赵管家终于也想起来了。
“无妨,当时是我掩了自己的身份,怪不得赵管家。”
关姬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围,只见远近都有隐约可见的人影,甚至最近的一个还对着她隐蔽地行了一个礼。
关姬认得出,以前关家部曲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
记得叔母说过,就算是她不看着这个庄子,也有人把它看得严实,此言当真不虚。
“敢问关娘子,此次可是主君带了什么消息过来?”
主君不在庄上,庄子就没有主人招待来客,赵管家也不敢让人随意进出府上。
“兄长自是有消息让我带过来,只是在此之前,赵管家且先看这个。”
关姬说着,伸出了手,只见手里有一个用木头刻成的小小马儿,正在昂首飞驰。
赵管家一看,眼睛都直了,当下激动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摸出一只小小的木头燕子。
那燕背上面,还有一个小凹槽。
赵管家双手接过小木马,然后把马儿的前腿放到燕背的凹槽,两者严丝合缝,形成了一个马踏飞燕的模样。
把小木马还给关姬后,赵管家小心地收起燕子,又深深地行了一礼,“小人见过关娘子,关娘子有事,但请吩咐。”
但见此物,如见主君,且此物只能用三次,如今是第一次。
这个关娘子与主君的关系,看来极是亲密,远超自己的想像。
“且先进去再说吧。”
想起兄长送给自己这个物件时,说了执此物去冯庄见赵管家,便可做冯庄的主,关姬心里不禁微微一甜。
“关娘子请。”
赵管家连忙让开道路。
关姬进入庄子,又熟门熟路地进入冯府,让在暗地里看着的人大是惊讶,这是冯明文去汉中后,外人第一次进入庄子吧?更不用说是进入府上。
“此次我过来,是受了兄长之托,想问一下庄上可有什么难事。”关姬坐下后,看着站在下面等着问话的赵管家,宛如女主人,开口说了一句。
“回关娘子,庄上一切都好,主君不必担心。”
关姬坐在那里,背脊笔直,如金剑挺立,自有一股气势。
赵管家见此,心里不禁暗暗惊叹,原来关家虎女,竟是这般模样,果然了得。
这样的女子,若是当了主母,好像……也不错?
“庄后坡上的茶苗,还在种吗?那李家,可曾过来拿?”
“一直在种,前头得了主君的消息,小人又在坡上多开了一片地,就是为了给那李家供茶苗的。”
“那就好,”关姬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此次来,一是受兄长之托,过来看看庄子的情况。这二来嘛,”
说着,看了一眼赵管家,继续说道,“我想问问,赵管家能不能像种茶树那般,帮我种点桑树。”
“种桑树?像种茶树那般?”
赵管家一听,有些意外,“回关娘子,庄上就有……”
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上边的人可是手执主君的信物,要当了主君般看待才是,于是又改口道,“关娘子,那等种法,小人只种过茶树,桑树却是从未种过,也不知能不能活。”
关姬点点头道,“我知道。在汉中时,我听兄长说过,桑树亦可这般种,所以我想一试。只是这桑树枝,须是由我来供,莫要拿庄上的桑树枝来种。”
兄长想要拿那造纸之术来换叔母所种的桑树种,在关姬看来却是太过于费事了。
且不论兄长那造纸术能不能成,就算是能成,拿来换桑树种,却未免过于浪费了,说不定可以跟叔父换更好的东西。
若是不成,自己再去向叔母问桑树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兄长未免又要再受制于叔父一次。
倒不如趁着自己这次回锦城,跟叔母说一声,说自己也想种片桑树,不必扯上兄长,想来叔母和叔父也不会多想。
如果真种成了,到时直接给兄长一个惊喜,那不是更好?
这个想法,关姬在知道自己要回锦城时就已经在酝酿了。
在她想来,兄长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给兄长做点事,也是应当的。
“关娘子有所吩咐,小人岂敢不从?只是不知关娘子要种多少?”
赵管事一听,顿时就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关娘子行事,有些古里古怪的,倒是和主君有些相似。
想起如果造纸的事成了,兄长便要让南乡全部种上桑麻,关姬便回答道,“能种多少就种多少,越多越好。”
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