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已经诏令我等暂停伐辽,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何不归汝南?”
他一边虚扶着自家大人,一边面有不平之色,语气中还带着忿然:
“留在此处,白受人之气,若不是大人有陛下所赐符节,我们自己军中,怕是连粮草都凑不齐!”
老将军正是汝南太守田豫,他身后的中年汉子,乃是其子田彭祖。
听到儿子的话,田豫没有回头,仅是淡然一笑:
“吾豫州汝南太守之职,督青州之军,军中诸将,不服我很正常。”
“况军中以军功为先,如今吾领诸军又无功,怕是此时诸人心里是要笑话我呢。”
田彭祖于是又重复问了一遍:“那大人为何还留在此处?何不早日归去?”
田豫仍是没有回答,仅呵呵一笑,脸上神色却越发沉静。
他指了指对面海上,问道:
“你可知对面是何处?”
田彭祖毫不犹豫地回答:“自是辽东。”
他顺着自家大人所指方向看去,但见海面上雾蒙蒙的,高高的海浪,如同一头头怪兽,不知疲倦地冲击着岩石。
即便是站在成山的楼观上,也能听到击钟敲鼓一般震耳响声。
疾烈的海风吹来,让他不由地又伸出手,想要扶住自家大人。
风急浪高如此,真要敢此时渡海征辽,怕是没见到辽东,就先喂了海里的鱼。
“是啊,风急浪高如此,即便吴人擅舟船,只怕亦难安然行船于海上吧?”
说到这里,田豫的目光越发地深邃起来:
“到时他们只能沿海岸行船,才不致被海浪所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