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严楞一愣,然后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夜摇光,他一直以为夜摇光乃是温长松和柳氏收养的女儿,因为夜摇光看着比温亭湛大上几岁,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虽然县太爷叮嘱了要对这位夜姑娘客气,但也不可能告诉他其他,比如夜摇光是童养媳。
“大哥,我们已经将所有人都问了一遍,也录了供词,并让他们按了手印。”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捕快捧着一叠纸跑了过来。
严楞是个大字不识的,要不然也不会和温长松断了联系,抓过来也没有装模作样的看一遍,就叠好收好,然后对温亭湛道:“这里死了人,住着不吉利,你们还是回去住吧,等严叔把这事办妥了,就去寻你们。”
“严叔去办正事吧,我和摇摇会尽早归家。”温亭湛点头,他眼里死过人的地方也是不吉利。
“等等。”严楞就要走的时候,夜摇光突然开了口,然后看着严楞道,“严叔这三日行事要小心,你有血光之灾。”
眉浓且重,跨天仓,眉头紧聚,眉尾大弧度开叉,这是有血光之灾的面相。夜摇光在见到严楞的第一面就发现了,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天下每天都有人死于灾祸,她总不能每一个人都管吧?若不是有严楞和温亭湛相认的插曲,严楞是一个品德不错的人,她绝对不会开口提醒。
夜摇光这话,唬了严楞一跳。
而温亭湛却对夜摇光的话信服不已,于是忙道:“严叔你一定要听摇摇的话,摇摇说有定然就有。”
严楞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捕快就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大哥,我前日和师爷喝酒,师爷说这位夜姑娘是个知天机的人。”
原本不信的严楞顿时有些心惊,迅速收敛心神:“我并未得罪过人……”
“严叔给我一个铜钱。”夜摇光突然道。
众人都是一阵莫名,严楞却还是乖乖的从腰间取出一枚铜钱给了夜摇光。
夜摇光接过一枚铜钱,将一张符纸从腰间取出:“严叔这三日,将这道符纸随身携带。”天庭采买办
温亭湛闻言顿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回答。
“冤有头债有主,莫说此事与我们无关,便是有关,有我在,你何惧?”
少女的声音有着女性少有的磁性,她的声音那样的轻,话却那样的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间,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那六个字。
有我在,你何惧。
愣愣的望着一身鸭黄色罗裙的少女远去,她走过桂花盛开的庭院,裙裾在她转角的一瞬间蹁跹而起,掀起了几片细碎的落花。
日已偏西,他看着金灿灿泛红的日光,觉得心里一片温暖。他想终有一天,他会对她说同样的话,他会成长到能够给她一世安好的高度。
晚膳前,夜摇光将李栓叫了来:“你现在去召集佃户,告诉他们后日收割粮食,今年所有的租子只要两成。”
两成不多也不算少,夜摇光不是圣母,她是很可怜被压榨的农民,所以她不压榨,并不代表要接济,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懂,并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她还没有打破并且从新制定规矩的能力和权利,因此没有任性的资格。
李栓听了大惊之后是大喜:“小的代替乡里乡亲给东家磕头。”
“不用如此,你去吧,我会留在这里直到粮食交割之后。”夜摇光道。
李栓忙站起身,迅速的跑出去,浑身都充满着喜悦,见此夜摇光点了点头,这个决定李栓并没有收益,却仿若受益人一样高兴,证明他知恩图报,因为李家村的人对他曾有恩,所以他为李家村的人高兴。
很快这个消息就散布出去,然后李家村的里正和族长相携而来,说是要亲自感谢夜摇光,夜摇光知道他们来表达谢意只是其中之一,其二恐怕是担心他们施恩是想要收回土地,不再让他们继续租种,来打听消息,故而并没有见他们,而是让温亭湛去见,既然温亭湛想要更了解农务,和这些人接触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