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晚的眼神陷入了迷茫的空洞中,毫无焦距的目光一点点地变得麻木。
廖雪宁得意地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地询问道:“告诉我,钥匙在哪里?”
“不知道。”
“林琳把钥匙藏在哪里?”
听到林琳这个名字,林依晚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我妈妈没有告诉我。”
“你还记得什么事情?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我叫林依晚,今年23岁,是贝奇的员工……”
即使怎么威胁恐吓她,方静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林依晚的具体位置。
但是,他目前能够确定的就是,林依晚真的是被林家的人带走了。
手下的人以及能发动的资源都已经发散出去了,可是还是没有找林依晚的踪影。似乎她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最起码是不在羊城。
最直接却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奔林家去质问廖雪宁。可是她会那么好心地告诉自己吗?
秦深的眉心紧锁着,眸底的焦虑越来越浓重。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方静是廖雪宁的人,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知道林依晚的身边存在明面上的敌人,就没有必要刻意去消除,然后自寻一个潜在的敌人。
这样才是他向来的风格。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百密一疏,林依晚还是被身边的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从而让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
秦深一想到这儿,就后悔不已。他当初就不应该手软,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就把林依晚身边潜在的危险彻底地根除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夜开始在羊城拉上了巨大的帷幕。
在向往郊区的道路上,秦深只感觉疾驰的路虎走得如此的缓慢,如此的沉重。
在双向两车道的另一侧,紧闭着门窗的劳斯莱斯幻影与他的车完美地错过。
秦深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远处的光亮,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到达那个地方。
耸立在荒野中的别墅只亮起了稀薄的灯光,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的孤单。
疾驰的路虎在别墅门前猛地踩下了制动踏板。秦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下车,直奔别墅里面去。
这里是林琳生前最喜欢来居住的别墅。廖雪宁带晚儿过来这里不知道有何居心。但是,如果她胆敢伤害晚儿丝毫,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暂时没有心思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秦深满是担忧地踹开了紧锁着的大门。刚踏进灯光黯淡的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强烈地刺激着他的鼻腔。
悬着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似乎不敢再苟且地跳动着。发红的眼圈四处地搜寻着熟悉的身影,他期盼着马上能见到林依晚,却又害怕见到见到的林依晚不再是那个会笑会闹的林依晚。
只是当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中,秦深痛心得忘记了该有的呼吸。
他的林依晚浑身血迹地躺在鲜红的血泊当中。
瞧着血淋淋的画面,这瞬间,秦深觉得他的晚儿似乎又要再一次残忍地永远离开自己。
他不敢走到她的身边,不敢去触碰她,害怕紧闭着双眸的人儿已经失去了奢侈的呼吸。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死去了,他还有什么继续活着的勇气。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的人不知所措,黏在地板上的脚步沉重得没法再往前半步。
跟在他身后迟了一分钟进来的鲍米花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林依晚,只是稍微惊讶了数秒,便径直地冲到她的身边。
鲍米花习惯性地用指腹探索着脖子下的动脉。从指腹上传来的抖动,瞬间在她的眼里燃起了喜悦的光亮,“boss,林小姐还有呼吸!”
惊喜的呼唤声给了他新的希望,也给了他足够的勇气。
猩红的眼睛燃起了微弱的期盼,秦深迈着大步走到林依晚的身边,蹲下身子伸出结实的手臂轻易地抱起她,匆忙地走出门口坐上车往医院赶去。
驱往医院的路上,秦深一刻也没有松开紧抱着林依晚的手。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断地安抚着在他怀里昏睡的人儿。
“晚儿,你不用害怕,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没事的。你睡一会儿就好,别睡太久。睡够了就睁开眼睛来看看窗外的景色。”
秦深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林依晚,坐在副驾位的鲍米花却觉得他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可是伤口所在的位置却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从林依晚进入急救室到现在,秦深一直紧抿着薄唇,似乎心情凝重得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医生说了,只是皮外伤。仅仅是皮外伤而已,为什么他的晚儿还不愿意起来?
秦深坐在病床的旁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儿。
“我叫林依晚,今年23岁,是贝奇的员工……”
“我的妈妈叫林琳。我现在一个人生活,住在保加利亚公寓。”
“我的身上有一个蝴蝶状的胎记,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她毫无意识地只凭着感觉碎碎念,可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人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妖媚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异常的精光。
这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站起来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走到她的眼前,鞋跟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发出让人感觉恐惧的声音。也就是这几下重重的敲击使她终于从失控中抽回了自己迷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