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她委屈地苦笑道,“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告白,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我……”
林依晚心痛地叹息了一口气,“既然还没有开始,那就忘了他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忘了他。可是我忘不了……”
“你真的想忘了他吗?”
鲍米花怔了怔,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是你真的想要忘了他,而且不后悔。”
她没有回答,反倒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晚晚,你知道吗?以前,我每次喝了酒,雷俊总是会抡起拳头假装要教训我,故意吓唬我。我配合地假装害怕得闭上眼睛,然后他就伸出食指弹一下我的额头。”
“现在,我喝了那么多……他却不再管我了。你说,我要不要忘了他?”
她也不知道鲍米花该不该忘了雷俊。爱情一事,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深浅,才知道悲欢。
没有得到林依晚的回答,半醉半醒间的鲍米花仿佛产生了幻觉,“雷俊,我要不要忘了你?”
“呵,你都不回答我了。那好吧,那我就喝到吐,喝到完全忘记你为止,好不好?”
胃里一阵翻滚,鲍米花推开林依晚,转而双手抱着垃圾桶涌吐了一番,“呕……呕……”
林依晚轻抚着她的后背,静静地听她委屈地哭诉。
“你看见了吗?我吐了,我已经喝到吐了,你怎么也不来阻止一下我?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花花……你不要这样……”
在死别面前,所有安慰的语言似乎都是苍白无力的。
痛彻心扉的啜泣渐渐消降下去,直到怀里传来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林依晚轻轻地把她的头枕在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丢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空瓶子。
她打开门,向门外耐心等待的人招呼道:“你进来把花花抱回房间。”
鲍米花如愿以求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暂时忘却了所有的悲痛与苦恼。
一个人居住的时候,生活的习惯和喜好都可以随意多了。
她的房间,摆设都很简单,只不过现在看来却有点凌乱。
或许心情糟糕的人本就不会在意乱糟糟的环境。
林依晚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把灯光调暗了一些,然后拿起梳妆台前的小圆凳放在床的一侧。
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了,可是她今晚来的目的还没有落实。
也许等鲍米花明天醒来的时候,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她等不及。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是秒针转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非常的规律。
纤细的手指拿起这个古铜色的金属闹钟,把它放在靠近鲍米花的耳边。
嘀嗒嘀嗒……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时间还在躁动。
“现在,你只处于你一个人的世界里,你要面对的只有你的内心。知道吗?”
紧闭的双唇没有动,但咽喉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秦航和汪雨晴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我不记得……但桌面上的笔记本上面有写。”
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书桌上的目标,她回过头继续问道,“你知道秦深在哪吗?”
“boss出国了。”
“什么时候?”
“就在雷俊出车祸的那天。”
“秦深跟雷俊一起发生车祸吗?”
“不是。”
如果他们不是一起发生的车祸,那么秦家的人接二连三地遭遇车祸不就太巧合了么?是不是秦航和汪雨晴故意隐瞒这件事?
“你知道秦深也发生车祸了吗?”
“不知道。”
鲍米花是秦家的人,良叔也是。他们口径一致地说秦深去了国外,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秦深发生了车祸。秦航和汪雨晴连秦家的人都隐瞒着,对于之前已经失忆的我来说,的确是没有告知的必要。
疲惫的眸子沉了沉,明天她一定要见到秦深。
收敛了打岔的思绪,林依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雷俊出车祸的事情?”
“我找不到他,后来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妹妹告诉我的。”
所以,秦家把这一起事故掩盖得很好?但愿他们不会排斥自己,不让她接触秦深。
林依晚正想就此打住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起鲍米花那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你想忘记雷俊吗?”
躺在床上的人沉默了半响,仿佛已经脱离了她的催眠。可是,时而舒展时而紧锁的眉心说明她的内心正在苦苦挣扎。
是与非的战斗不相伯仲,林依晚知道她需要一根撬动平衡的稻草。她进一步逼问道:“你愿意把他从你的生活里抹掉吗?”
攥着被角的手紧握着拳头,气势汹汹地回答道,“不愿意。”
不出所料的答案。林依晚会意地勾了勾嘴角,“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好好睡一会,明天醒来你的心就不会痛了。”
林依晚把枕头旁边的闹钟拿开,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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