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能知蹊跷事。
统战部长黄磊就是个有心人。
别看黄磊庸庸碌碌。在常委会里属于得过且过一类。靠着与县长陈乐天的结盟。小日子平平淡淡。但要是仅以表面现象去度量他。那就大错特错。
作为兼任县政协副主席的黄磊。在县政协会议开幕式上。和县委的三位正副书记并排而坐。向天亮一张纸条“召”走三位领导。黄磊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黄磊当场就心里一阵咯噔。
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本來。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副县长向天亮沒有出席县政协会议开幕式。就让黄磊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桉树林里。跟踪监视向天亮的人。正是他黄磊派去的。
黄磊心有不甘。向天亮把他拉到南北茶楼。一番销魂之后。他是欲罢不能。对他來说。那种味道一旦尝过。是很难收手的。于是便偷着又去了两次。
不过。越陷越深。却又越想越怕。这么下去。自己的屁股不是要彻底滑到向天亮那边去了吗。
这可不太妙。黄磊知道自己是靠着陈乐天“发达”的。沒有陈乐天为他撑腰。他这个统战部长连个普通副县长都不如。
脚踩两只船。是黄磊的如意算盘。这边继续跟着陈乐天。另一边又与向天亮攀上交情。即使这边的船翻了。那边的船还能乘得。
可是黄磊觉得。自己在南北茶楼被向天亮“套牢”了。等于是自己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这单方抓着把柄。问題可大了去了。
于是。黄磊也想找点向天亮的毛病。
两个合作者要想达到相互信任。如果不能同流合污。那就只能掌握对方的把柄。这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
不料。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沒有消息。黄磊心里很是忐忑。向天亮是警察胚子。手上有枪。不会被他抓住或干掉了吧。
看到张衡、陈乐天和陈美兰回到礼堂。脸上看不出什么名堂。黄磊有点坐不住了。
他很想问问陈乐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知道。自从陈乐天知道自己在玩脚踩两只船的游戏后。他就对自己有了隔阂。问也不一定会说。或者反而是引起猜疑。
人代会开幕式开始后。黄磊起身离开主席台。慢吞吞的向礼堂休息室走去。
礼堂是县委大院里唯一的大型会议室。说是大型会议室。其实也只有不到六百个座位。平时还好说。每年的“两会”时。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同时举行。礼堂就显得不够大了。两会代表和委员加在一块就有将近六百。还有近百名应邀列席会议的退休老同志。再加上不是代表委员的机关干部和会议工作人员。礼堂里加了很多座位。连过道都快挤满了。
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共聚一堂。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共用一个会议室。是滨海县的老规矩。先是政协会议开幕式。后是人代会开幕式。也是年年如此的老程序。
人代会开幕式正在进行。黄磊这时的位置在主席台第二排。离开一会儿。也不会引人注目。
黄磊所料不差。推开第一间休息室。果然看见向天亮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可是。黄磊一走近。向天亮的呼噜声就骤然而止。两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瞄了黄磊一下。又悠然自得的合上了。
黄磊不禁莞尔。也就是这小子。堂堂的副县长。隔壁正在开着“两会”呢。他还有心睡觉。更何况他的副县长一职。还得在人代会上“过过堂”呢。他楞是一点都不焦急。
“哎。别装睡了。”黄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向天亮闭着眼睛嘟噜道:“干么。堂堂的县委常委、统战部长。不去开会。想干啥啊。”
“哈哈。你小子还是堂堂的副县长呢。你为什么不去开会。”
“我有尚方宝剑。三位书记一致同意我溜号的。”
“哟。你牛。面子够大。”
向天亮睁开眼睛。斜看着黄磊道:“领导。有啥指示。”
黄磊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一晚上沒睡吧。”
向天亮叼上香烟。点着火后。悠然自得的吸了起來。“这日子。沒法过了。”
“哎哎。什么意思啊。”
看出了黄磊是來打探消息的。向天亮心里一乐。越发显得轻描淡写了。“我昨晚是一夜沒睡。他妈的。累死我了。”
黄磊笑着问道:“去干啥了。是不是在哪个娘们的被窝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啊。”
“老黄啊。我看你心里有病吧。我要是抱着娘们折腾。能向三位书记汇报吗。”
“哦。出事了。”
“嗯。出事了。”
黄磊盯着向天亮。“兴师动众的。事挺大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有点大。”
“哎。透露透露。”
向天亮又眯起眼睛。歪头瞧着黄磊。“老黄。先说你吧。你老人家精神饱满。气色颇佳。怎么样。在小芳小翠身上滚得很痛快吧。”
黄磊的老脸红起來了。
“咳咳……天亮。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來句实话。到底感觉如何。”向天亮笑着追问道。
黄磊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那还用说吗。挫骨销魂的。够味呗。”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可得小心。千万别让你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哟。”
“去你的。我家老婆子深居简出的。只要你不捅出去。我这点事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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