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贵临端着脸说道:“说起來,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四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四年里他一直是我的领导,我当上分管治安的副所长后,他马上就升为派出所指导员兼所党支部书记,但是,真正一起处理实际事务的时候,好象只有五六次,其中有一次动枪的时候,我才真正的认识了他,”
“动枪,什么情况,”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杜贵临说道:“两年前的事了吧,周局,你还记得那次咱们所治安组,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的事吗,”
“记得记得,”周必洋道,“我记得当时是晚上,就是你和洪海军带着治安组的五名同志,在检查一处废弃厂房时,你们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并发生了枪战,治安组五名同志全部负伤,后來,是县局刑警队和我带所里其他同志赶过去支援,你后來还跟我说,要不是我们及时赶过去,恐怕要被老秋走私团伙包饺子了,”
“对,就是那一次,”杜贵临点着头道,“当时确实很危险,我们七个人,就我和治安组正副组长三把枪,加一块才二十几发子弹,洪海军是下班途中加入进來的,身上沒有带枪,而老秋走私团伙有三支长的五支短的共八把枪,我们刚走到废弃厂房门口,对方先发制人,一排子弹射出來,当场就打倒了四个,我们仓猝反击,但很快被对的火力压制在厂房门口,既退不了也进不去,说实在的,我的枪法在白天还能凑合,到了晚上就是瞎打,就在这时,对方冲了出來,想夺路逃跑,我打完一匣子弹,正在换弹匣,趴在我旁边的洪海军,突然夺过我的枪,退匣换匣开机,一气呵成,在我目瞪口呆之时,他竟站起來,对着十几米外的黑影连开五枪,弹无虚发,一口气打倒了五个人,老秋走私团伙的人见势不妙,吓得纷纷退了回去……”
向天亮问道:“你是说,洪海军用枪熟练,出枪快速,枪法精准,”
“不错,快得眼花缭乱,准得难以置信,是我平生之仅见,”杜贵临道。
周必洋惊异的问道:“贵临,为什么后來的结案报告里,写的是你开的枪,报告上根本沒说是洪海军开的枪啊,”
杜贵临苦笑道:“周局,我不是后來负伤住院了吗,结案报告是洪海军写的,他压根不提自己,写的是我开的枪,当时他又沒带枪,看到他开枪的又是我一个人,当时你们都信了,等我出院看到结案报告,我先去找洪海军,不能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嘛,可他却非常诚恳,表示他本來不会用枪,枪法不准,当时也是逞匹夫之勇,看到战友同事纷纷倒下,就冒险站了出來,他说就这样吧,案子都结了,你即使说出去,不但沒人相信,反而会让人笑话,”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一个将功他送,被他巧妙的掩盖过去了,”
杜贵临继续说道:“我当然不肯贪他人之功了,就跑到局里,找到当时的王再道局长和马理元副局长,沒想到说明情况后,遭到两位局长劈头盖脸的臭骂,说我是假谦虚真骄傲,是不是取得了成绩,想向组织要进步啊,难道一个二等功还嫌不够吗,难道要把周必洋所长调走为,让你取而代之才能满足吗,”
周必洋点着头道:“这事还真的不怪贵临,因为贵临私下曾跟我说过,我也不相信洪海军枪法会那么好,也笑贵临是假谦虚,再加上当时我、洪海军和贵临都是各为其主,后來就沒再提了,”
“必洋同志,你为什么不相信是洪海军五枪能打倒五个,”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也是苦笑不已,“向副县长,只能说洪海军藏得太深了,他在城关派出所工作期间,几乎是既不带枪又不摸枪,从來沒有参加过实弹训练,老实说,如果去查查记录,他领枪的记录不会超过十次,消耗的子弹绝对是零,你说,我能怀疑他就是三年前打伤我的神秘人吗,”
“嗯嗯,”向天亮深有同感,他看着杜贵临问,“你见过在座的其他人开枪吗,”
杜贵临道:“实战的话,我亲眼见过张局一次,”
“张局和洪海军相比,谁快,”
杜贵临看了张蒙一眼,犹豫了起來。
张蒙笑道:“都什么时候了,实事求是嘛,”
杜贵临说道:“洪海军比起张局來,是只快不慢,”
“所以,你以此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向天亮又问道。
“对,我总觉得,两年前的枪战,洪海军在掩瞒自己是个神枪手的事实,所以,现在一联想,我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
向天亮点着头,目光转向了周必洋,“必洋同志,你的依据呢,”
周必洋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我承认,我至今对三年前西石桥枪案还心有余悸,因为对方掏枪的速度太快了,匪夷所思的是,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他的三枪打得如此之准,而我那一枪仅仅是我作为警察的本能反击,只打中了他的左肩膀,所以,有一个时期,我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很少有晚上独自回家的,而且我也怀疑过自己的同志,局里的人,枪法好的,包括那时还在晋川镇派出所工作的邵局,张蒙同志、姜学明同志、王平同志,还有已调往市局的姚明同志,我都一一的怀疑过,但是,我唯独沒有怀疑过洪海军,”
向天亮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周必洋道:“因为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多年,搭班子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