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我爸向云來。今年五十六岁。云字辈排行老大。年轻时以说书为生。现在是种菜专业户。滨海县第一种菜高手。我妈陈月花。今年五十三岁。大字不识。身体不好。纳鞋底全镇闻名。去过的最远的的城市是滨海县城关镇。”
易祥瑞:“你姐姐呢。”
向天亮:“我姐姐向秋。今年三十四岁。十年前离家出走。跑到南疆前线嫁给了我现在的姐夫李春南。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第二个是开后门生的。计生部门罚了五千元。”
易祥瑞:“你和你姐相差十岁吗。”
向天亮:“确切说是相差九岁半。您老别少见多怪啊。我七叔还少我爸二十一岁呢。”
易祥瑞:“沒人跟你瞎扯蛋。现在说说你的求学过程。”
向天亮:“噢。说我的光辉历史啊。那我得从三岁说起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当是说书啊。”
向天亮:“哎。您听我说啊。虽然我沒上过幼儿园。但我三岁开始跟爷爷习武。四岁跟奶奶开始跑江湖。五岁我就能爬上邻居家十多米的柿树上摘柿子。六岁我就能帮我奶奶扮巫婆‘讲灵姑’。还赚过三毛两分钱。那是我人生旅途中掘得的第一桶金。”
易祥瑞:“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
向天亮:“我坦白。我交代……小学六年。五年读完。初中三年。转学一回。高中三年。当过班副。大学四年。被您老人家折腾了三载。”
易祥瑞:“哈哈。还耿耿干怀啊。”
向天亮:“不过。在前年毕业的时候。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成功的分配回到清河市工作。”
易祥瑞:“但你小子也被人耍了。”
向天亮:“那是我太老实。太相信组织了。”
易祥瑞:“警察沒当成。”
向天亮:“不当警察也不错啊。我还混了个副县长呢。全省最年轻的副县长哦。”
易祥瑞:“现在你不是。”
向天亮:“噢……现在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名逃犯。”
易祥瑞:“你算个球。”
向天亮:“球也是您老人家的关门球。”
易祥瑞:“去你的。我要与你划清界线。”
向天亮:“划不成。清不了。我师母会支持我的。”
易祥瑞:“想得美。”
向天亮:“懒得跟您噜嗦。您老人家还有问題吗”
易祥瑞:“好。热身过后。下面转入正场。”
向天亮:“您还真以为是踢球啊。”
易祥瑞:“你对自己的身世怀疑过吗。”
向天亮:“怀疑过。”
易祥瑞:“疑点何在。”
向天亮:“我受伤时需要输血。发现我爸我妈的血型与我的对不上。”
易祥瑞:“结论是什么。”
向天亮:“我……我。我。应该不是他们亲生的。”
易祥瑞:“你复查过吗。”
向天亮:“偷偷复查过。事实证明。科学是对的。”
易祥瑞:“你求证过吗。”
向天亮:“沒有。”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一不想让我爸我妈伤心。二那是铁证。无须求证。”
易祥瑞:“铁证。”
向天亮:“对。我妈在生我姐的时候动过大手术。从那时起。我妈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易祥瑞:“哦。一是血型。一是生育能力。互相印证。遂为铁证。”
向天亮:“所以。我心里早就知道了。”
易祥瑞:“那么。你认为你是从哪里來的呢。”
向天亮:“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來的。”
易祥瑞:“正经点。”
向天亮:“这我也想过。无非是抱养的。要么是路边捡來的。”
易祥瑞:“继续说。”
向天亮:“前者可能性较大。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爸是长子。肯定要抱养一个儿子。”
易祥瑞:“那到也是。那么。”
向天亮:“什么。”
易祥瑞:“你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來的。你想知道自己从哪里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