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大缺口,沈和还真是有苦难言。因为他的前任是李经理,他如果对上头直说,就开罪了李经理,包括部门里的骨干。更何况李经理还是着力提拔他的人,他不能“忘恩负义”。一件错的事,参与的人多了,好像就是对的事了。
沈和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面前的一堆烂账他无力改变,只有努力提升业绩,增加收款,来弥补缺口,扭转败局。这个苦果,他只有默默咽下去。
虽然自己的事已经焦头烂额,沈和还是帮张书胜策划了饭店的促销活动。活动说来也简单,用烂的套路,却是最有效的。一个是推出每日特价菜,每周一到周日,每天都向客人推出一道特价菜,让前来消费的客人感受到实惠。另外一个就是参加经济频道的企业家活动,在企业家活动上分发饭店的宣传单张和优惠券。
这天周末,沈和在张书胜这里吃饭。
饭后,他拿出李芸熙那天给他的纸片又看了看,决定到马市街去走一走。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张书胜叫住他问:“你去哪儿?”
“我去马市街。”
张书胜站起来说:“一起,我也到那边去。”
沈和怀疑地看看他,“怎么那么巧?你去马市街干嘛?”
“真的,真的,我真的要到那边办点事儿。我妈找了个风水大师来帮我看了饭店的风水,风水大师给我做了一些格局的调整,你看,店里布置又变过了。还有,要我去买一幅风水画挂在这个位置。”说着张书胜比示了一下,“马市街那边不是有个古玩交易市场嘛,正好要过去看看,正好一起,你帮着我挑一挑。”
沈和要查的那个跟陈世昌通话很多的号码,是马市街这一带的一个固定电话,似乎是一家古玩店。沈和和张书胜两个到了马市街,他也不对张书胜说,暗自一家一家门牌号查看,走着走着,就在一家古玩店的门口看到了两个有些面熟的面孔。
这两张熟面孔正是那天在朱兵那里碰到的两兄弟。那两兄弟也认出了沈和,朝他点点头。
张书胜看了两人一眼说:“你认识那两人?”
沈和说:“也就一面之缘。”然后朝兄弟二人随便问了一句,“你们也来逛逛?”
那兄弟二人都愁眉苦脸的,看上去像哥哥的那位说:“我们来灵灵市面,我们那幅家传的画,传了好几辈了,朱老师说不值钱,只能卖个三五万。我们到这边来灵灵行情,买家还真难找,看来还是要找朱老师帮忙。”
那大哥好像抓到个救命稻草般的,拉着沈和诉苦。沈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是朱老师的朋友吧?能不能帮我们说说好话,把我们的画卖得高一些。”
“大哥,我跟朱老师也不熟。”沈和说。
那位大哥不信,觉得沈和是有意推脱,“小兄弟,你就不要推脱了,我们兄弟也不容易,我们不是不懂理的人,事成了,一定会谢你的。”
一旁的张书胜又起了管闲事的心,不甘寂寞地说:“你们的画带着吗?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看看。”
犹豫了一下,兄弟二人还是点头了。四个人走到一个无人的窄巷,看前后没人,那个弟弟拿出画轴,展开来给张书胜看。
张书胜看了后有模有样地说:“这应该是一幅乾隆御笔画的《汉柏图》,题字也是乾隆御笔吧。至于这个印章嘛,石渠宝笈所藏,应该是个闲章吧。”
他的语气不确定,说的也都是朱兵说过的,沈和说:“你到底懂不懂?不要耽误了别人。”
张书胜说:“我怎么不懂,我爷爷就喜欢这些,我从小耳濡目染的,多少知道一些。”又对那兄弟二人说,“信得过我的话,先不要急着卖,我回去找个行家问问。你们留个电话给我这位朋友。”又转头很有派头地对沈和说,“小盒子,把你号码给他们留一个,方便联系。”
说完,张书胜像大爷似的,手往后一背,走出了窄巷。沈和无语,履行身为跟班的职责,留下来跟兄弟二人交换号码。
沈和好不容易摆脱那两兄弟,追上张书胜,两人走进一家字画店。
和别家店不同,店老板模样的人也不上赶子地来招呼他们,只抬了一下眼皮,就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对着棋盘研究棋谱。
沈和和张书胜对着几幅山水画瞧了又瞧,感觉都差不多,也看不出什么来,犹豫着选哪幅好。
“哟,这不是小沈兄弟吗?”
沈和回头,无巧不成书,头天刚见过的朱兵朱老板正笑呵呵的站在他们身后。他叫了一声:“朱老板。”
那店老板也抬头跟朱兵打招呼,看来两人是熟人。
朱兵满脸是笑,一双不大的眼睛因为笑而眯成了缝。圆胖的脸,圆胖的身体,微腆着小肚子,很有一点弥勒佛的样子。这是人精一样的人物,那一双眼睛虽小,却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他多看了几眼张书胜,问二人:“是要买风水画?”
张书胜也盯着朱兵看,嘴里说着:“是啊,要给我的餐厅买一幅风水画。看了这几幅不知道该怎么选。朱老板是内行,方便的话给个建议?”
这段日子张书胜求贤若渴得厉害,见到一个感觉有些厉害的人,就恨不得收入囊中。
“哈哈哈……”朱兵先来一个开怀大笑,这才开始说话,“我就厚着脸皮充一下内行,买风水画要看你挂的位置,这关系到水流的方向,你得根据位置来选择水流的方向,方向不对,适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