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搓手,下意识的看了金尚宫一眼问道:“你觉得如何”
金尚宫抿嘴微笑道:“妾身女流之辈,此等大事岂敢多言王上该召集重臣商议才是。”顿了顿金尚宫却又眼波流盼的补了一句:“但若是王上问妾身个人的意思,妾身觉得此等稳赚不赔的事儿,当然是多多益善啊。又不用多花什么钱,备胡钱粮之事又能与大明有个交代,又能多一笔税银,何乐为不为呢”
郑冲似笑非笑的看了金尚宫一眼,这女人当真厉害,难怪能在朝鲜王宫里兴风作浪那么久,这话说的果然令人心服口服。
李倧点点头笑道:“所言有理,孤王知道了,稍后便召集重臣商议此事。”说到这里,转头望着郑冲道:“此事还需孤王召集重臣商议后,才能答复,不知郑总兵意下如何”
郑冲微微颔首道:“此乃朝鲜内政,自然该与重臣们商议,明日我等王上答复。我这里便将这采矿权之事与王上详细说来”
当下郑冲便将自己所拟定的采矿权章程大要跟李倧说了,郑冲以备胡经略府名义与朝鲜签订条约,每处矿产的开采权皆归郑氏所有,开采所得矿产收益均归郑氏所有,而郑氏则以矿产税的名目,每年给李倧一笔银子。根据每处矿产产出不同,矿产税按矿产收益的一成红利为准。
朝鲜其实和大明没什么两样,也奉行天下皆是王室所有,而每代朝鲜王也和大明皇帝一样,除了国库开支之外,也藏点私房钱。在大明,皇帝的私房钱叫內努,在朝鲜,国王的私房钱叫内库,都是一个道理。
李珲当国的时候,为了增加内库,派遣了调度使金忠辅、金纯等人到朝鲜诸道搜刮,颇有些朝鲜版花石纲的意思。但李倧复国后,调度使金忠辅、金纯等人已经被李倧给宰了,同时为了彰显自己是以仁立国,李倧下令不许再搜刮民间。
可国王的内库也一样需要银子啊,李倧正愁着内库这事儿,想不到郑冲便送来了枕头,真是瞌睡人遇上枕头,一拍即合。说到后面,李倧差点就当场盖印坐实了这桩买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打算和金鎏等重臣商议后再定夺。
说是与金鎏等人商议,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临来前郑冲已经与李时白等人交代过,也专门与金鎏商讨过此事。此刻正值明、朝双方蜜月期,双方都有共同的敌人大清国李倧复国后,驱逐了在朝的女真人,这些女真人被朝人驱逐后,几乎被明军捕杀干净。
昨天,李倧刚刚驱逐了女真使者,这女真使者是来传达皇太极的旨意,说是后金建号大清,皇太极登基称帝,要求朝鲜上表俯首称臣。这种旨意李倧如何会接于是割了使者双耳,驱逐了女真使者。这使者也可怜,半道上又被翟申带人给杀了,还留下一些线索证明是朝鲜人干的。
所以一来二去,朝鲜彻底和清朝交恶,金鎏等人心如明镜,若是这趟明、朝联军挡不住清军攻势,他们这些拥立金鎏的人将来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朝鲜一干重臣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明军这一边,寄希望于明军能带领朝军挡住清军攻势。
而战争打的就是钱粮,去过明国的沈器远等人都知道现在大明朝内部也是要应付好几场战争,实在没钱粮,于是朝鲜重臣们也都坚定的支持郑冲的这个提议。
或许是形势逼人,也或许是没人在意那些是什么矿产,更或许是没人意识道采矿权散失到底意味着什么,总之上至朝鲜国主李倧,下至朝鲜重臣们,在听完郑冲的提议后,内心里其实都已经有了决断。就这样,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朝鲜的主权开始被蚕食。
说完了采矿权的事后,郑冲接着说起了开放海贸的事。由于朝鲜和日本相邻,四十年前的倭寇之乱后,朝鲜也和大明一样搞了海禁,只和大明一家互通海贸。
而郑冲却提出了朝鲜进一步开放海贸的事,“王上,采矿也并非一时半刻就能得见效益,但眼下战事迫在眉睫,急需钱粮,本帅还有一条路子可以多得些钱粮应付战事所需。”
李倧连忙道:“但说无妨。”
“自壬辰倭乱之后,朝鲜便禁海。原本禁海乃是担忧倭寇再来袭扰沿岸。但如今我大明水师已经在皮岛驻扎,我郑氏水师独步东海,不但倭寇不敢来袭扰,便连红夷也被我郑氏打得不敢北上。王上,朝鲜自古三面环海,若不开放海贸,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么”
李倧颔首道:“说的倒是有理,只是这海禁乃是宣祖遗旨,而且这天朝上国不是也在海禁么下国若是擅开海贸”
话没说完,金尚宫忽然搂着李倧插口问道:“王上,妾身见识浅薄,听闻王上曾今见识过这郑氏水师风采,不知这些海船大不大妾身还没见过海船队是什么样呢。”
李倧呃了一声道:“说起这郑氏水师船队吧,还真是雄壮,孤王也是头一次见这般威风的水师船队。就说这郑总兵的坐船龙须号吧,那足足就比我这仁政殿还要大”
郑冲笑而不语,看着金尚宫这妖女再次把李倧给忽悠了。
李倧倒也老实,将郑氏水师的威风之处都说得淋漓尽致,最后金尚宫听完才道:“王上啊,既然这郑氏水师如此威风,郑氏又常年把持海贸,那何不将海贸之事交托郑将军。这朝鲜各处海港都向郑氏开放,海贸生意都交给郑氏打理,咱们还像采矿权那样,只收些税钱即可。听闻这海贸获利极多,那税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