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乌戈,乌凌翔的表情越发黯淡,甚至在陈素面前表现出了一些愧疚与不安,或者在这样凄凉的雨夜,没有人能体会他内心中的苦涩,所以他才会一个人坐在桌案旁盯着烛火发呆,白天那个充满活力的小男孩,只有在这一刻才变得沉默,却又沉默的让人心伤。
“凌翔。”陈素站起身,虽然对乌凌翔的际遇感同身受,却又觉得爱莫能助,见陈素的思绪被忧伤感染,乌凌翔飞快的抹去泪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陈素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不过下午那会我实在是怕你不肯认我,所以才说了谎……”
陈素柔和的一笑,“我并没有怪你,只不过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对了,冰玉小姐现在已经是族长了?”
“嗯,大小姐她,哦,不对,是族长大人……”乌凌翔有些语无伦次,不过提到乌冰玉似乎又有些兴奋,“前两年的留沙混战,咱们铁漠族损失颇大,许多人都受了伤,而且之前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在混战之后咱们险些就被黄晨宗给驱逐了,不过幸好大小姐回来了,还有花婆婆……”说到这乌凌翔立马噤声,静听了片刻,确定只有风雨之声后,才有附在陈素耳边十分小心的说道:“花婆婆可厉害了,不但收了大小姐为徒,而且还吓退了黄晨宗,这样咱们铁漠族才保全下来,之后大小姐还被推选成了族长。”
“那原来的族长呢?”陈素知道乌剑峰与乌冰玉是父女关系,女承父业也很正常,乌凌翔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陈素也就不想再多问,至于乌戈叛族之事,应该就是说的当初他陪自己去了青岩城,或许那时候正是铁漠族动荡之际,乌戈不得已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哎,俗话说忠孝难两全,倒是牵累乌戈大哥了。”陈素心中暗叹了一声,起身来到窗前,此时风急雨骤,打在窗棱上,啪啪的响,陈素就静立窗前,外边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乌凌翔看着陈素的背影,初夏时节,他早穿了单衣,可是这一下雨,天气还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陈素哥哥,外边下雨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陈素回头看了看,乌凌翔的屋内几乎算是清贫,除了一张小床,一个陈旧的桌案和两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椅子,在就没有什么摆设了,不过陈素还是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乌凌翔见陈素肯留下,开心的又蹦又跳,原本陈素在他心中就是英雄般的存在,现在如何能不激动?乌凌翔转身去收拾床铺,那张小床平日里都是他一个人住,被褥虽然不新,也叠的整整齐齐,此时他扯开铺盖,不禁有些为难,迟疑了半晌才回头道:“陈素哥哥,这床行李是我用过的,要不我去乌沅大叔那里再借一套新的来……”
陈素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用行李,因为我要打坐,这种天气,虽然没有太阴月华,却是水气充裕,正好吸纳。”乌凌翔闻听不觉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又兴致盎然的把被褥抱了起来,左右看看,最后选定了床脚一块地方,就要把被褥放下,陈素微一皱眉,乌凌翔便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连动都不能动,便听陈素说道:“凌翔,你这是要干什么?”乌凌翔嘿嘿一笑,“陈素哥哥,你去床上打坐,下雨了,地上凉。”童音质朴,陈素似乎觉得心头一暖,转回身,接过乌凌翔手中的被褥,重新铺在床上,收敛精神力,乌凌翔这才觉得重又自由,盯着陈素,陈素却回头一笑道:“傻小子,你怕寒凉,我又不怕,再说我要吸纳水气,正得靠地阴之力辅助,你让我坐在床上,岂不是失了地气?”乌凌翔却是不懂陈素所说,见他一本正经,也就当真,兴致勃勃的问起了陈素关于修炼的事情来,后来陈素又跟他讲了流沙混战,乌凌翔听得心神向往,直到雨声停歇,东方渐白,乌凌翔才昏昏睡去。
陈素站起身,取了一百枚凝元丹包好,悄悄地放在乌凌翔床前,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一夜喜雨过后,空气清新,连枝头嫩芽都更显翠绿,陈素深吸了一口气,帮乌凌翔关好房门,却又不知接下来该去哪,到哪才能找到乌戈、木贤等人。犹豫了一阵,陈素左思右想,这件事还得去寻青岩王,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此刻除了岩老之外还有什么线索,再者就是乌冰玉,可是照乌凌翔的说法,他们已经把乌戈当做了叛族之人,这件事她身为族长,不可能不过问,或者就是她的决定也有可能,毕竟乌冰玉的性格比较偏执,还有就是灵虚门,可是这一族本就善于隐匿,如今全部躲起来,想要找到他们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只有岩老的目标最大,青岩王若真的不肯开口,自己也好用些手段。
陈素纵身上了厢房,不走大门,少些麻烦,天微亮时已经出了留沙城,踏空而奔,以他现在的能耐,全力施展,从留沙到青岩也不过就是一天功夫。到晌午时,陈素在一道空旷的山岭上落下,这一上午他催动鹰羽,神元消耗不小,现在他给鹰羽取了一个新名字,惊雷翼。现在他跟精啼学了惊雷诀,鹰羽再没有三个时辰的限制,只要他神元不尽,便可一直施展,而且惊雷翼本身还能贮存不少的能量。落在岭上,收起惊雷翼,陈素盘坐下来,静听鸟鸣兽啸,蝉噪虫吟,他的神元开始收敛,引动天地能量,元气在他的头顶上缓缓形成一股涡流。原来子夜与日中这两个时候练气对水火二灵大有裨益,另外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