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爷止不住地哆嗦。
端木清微微一笑,“不过,眼下本殿下正是用人之际,能得到乔四爷的全力协助,本殿下求之不得,明儿本殿下就要回京了,这边的事,本殿下会交给顾瑾宣。”
乔四爷心里一喜。
三皇子这是在给他指点明路了!
乔四爷带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别院。
“王德,你有话要说?”端木清心情很好,难得和颜悦色地和下属说话。
王德是跟在端木清身边的老人,他也算是曹贵妃的娘家人。
曹贵妃进宫生了端木清后,从娘家选了个聪明,办事妥帖地跟在端木清身边。主仆两人也是打小的情分,所以在端木清面前,王德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爷,不过是个做生意的,您何必亲自见他?”
就乔老四这种身份,别说见三皇子了,就是连他都不会见。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爷为什么屈尊降贵,和一个平民百姓说这么多。
“小德子,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连我的心思都猜不出来?”端木清用的自称是“我”,由此看来,他对王德确实不一样。
“爷,小的打小就跟着您,这些年的活儿只有一个,就是照顾好爷的身体和起居,爷是要做大事的,小的没那份精明,帮不了爷,那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尽心尽力,让爷无后顾之忧,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做自己的事。小的是爷的人,爷好了,小的也跟着飞黄腾达。”
看似没志气的话,却让端木清十分受用。
他不需要太精明的人,至少,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能太精明。
揣测主子的心思确实有好处,可以更便捷地帮主子办事,可也有弊端。
任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得太透彻,特别是高位者,最喜欢把自己的那点心思藏着掖着,哪怕人尽皆知,只要不点破,那就是好的。
“没出息,”端木清白了王德一眼,幽幽地说道,“你是担心乔老四知道得太多。”
“爷,”王德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小的只是认为没必要和一个泥腿子说那么多,虽然您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给了几个暗示,让他自己去猜,可您什么身份,犯不着屈尊降贵和一个泥腿子说话。”
可不就是泥腿子。
乔老四在锦城如何威风,在他眼里,和泥腿子没两样,就是乔家的那些,别说爷,就是他都看不上。
“有野心是好事,可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他没有危机感,如何破釜沉舟?”
“还是爷精明,想得长远。”
对属下的马屁,端木清只微微一笑,“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他会自己去谋。真要认真说起来,我那番话可什么都没说。”
“这才是爷的厉害之处。”这话是王德的肺腑之言。
上位者,厉害的不是筹谋也不是眼界,而是循循善诱。
话,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说多少,才能激发听话者最大的积极性,这是门学问。
不用威逼利诱,不用过分亲近,让听话者自己去谋划,不仅是心甘情愿地去谋划,还得带着视死如归的精神,这才是上位者厉害之处。
日后,事成,得益的是上位者,事败,也是听话者自己的行为,和上位者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从一开始,乔老四就是放在前面乱吠的开路狗,还是没有主人的那种。
爷说的那些,不过是分析了乔家的现状,是乔老四自己想多了。
“这次来,只是探探路,没想到我们前脚一来,顾瑾臻后脚就到了,”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冷冰冰的触觉刺激着端木清本就兴奋的神经,“所以,我认为沈家军的大本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