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乔藴曦自然知道。
镇远侯辅佐了三代皇帝,是皇朝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和皇室的关系也最为复杂——既是皇室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室最防备的人。
叹气。
纠缠越多,麻烦越多,不管皇室发生什么事,镇远侯都不能独善其身。
若是皇上猜疑心稍微重点,手握兵权的镇远侯就危险了。
所以,古人说伴君如伴虎,真真是最贴切不过了。
钟成霖继续说道:“高祖皇帝和镇远侯亲如兄弟,对他十分信任,所以才把兵权给了三分之一给他,后来因为南疆的蛮夷蠢蠢欲动,高祖皇帝允许镇远侯组建沈家军。和南疆的蛮夷对战几十年,镇远侯从未输过,甚至还吞并了南疆的几个边陲小镇,这也使得沈家军名声大噪,南疆也不得不签署所谓的和平条约。”
钟成霖冷嘲一声,眼底尽是嘲讽,“先帝和皇帝都对镇远侯恭敬有加,可也最为忌惮,镇远侯最后把那三分之一的兵权上交了,先帝和皇上不敢寒了镇远侯的心,没有把兵权完全收上去,而是把兵符一分为二,一半在皇上手里,一半在镇远侯手上,只有当兵符合二为一的时候,才能号令全军。”
“这样有利有弊。”乔藴曦说道。
钟成霖点头,“可那有什么办法?皇上既要靠着镇远侯,又要防着他,哪有什么万全之策?连百姓都知道,镇远侯手里的沈家军才是皇朝最厉害的军队。只不过,百姓并不清楚,镇守在南疆的军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沈家军,那些都是皇上手里的兵,真正的沈家军……”
“在蜀州。”乔藴曦低沉的声音传来,钟成霖不禁侧目。
抬眼,乔藴曦一瞬不瞬地盯着钟成霖,“所以,这次顾瑾宣和黄公子来,是为了沈家军?”
“至少,是目的之一。”
是啊,蜀州有很多秘密,因为地理原因和高祖皇帝留下的客观因素,先帝和皇帝都不敢大张旗鼓地窥视这里,借着重修蜀道,造福百姓,促进西南的经济,大张旗鼓地入蜀州。
乔藴曦轻呲一声。
因为高祖皇帝和镇远侯亲如兄弟,虽然没有明确下旨封地,可默认了镇远侯对蜀州的占有。只不过,镇远侯聪明,并不行使这种权利,白纸黑字写着的都能收回去,更何狂只是默许的?反正因为常年镇守边关,镇远侯回蜀州的次数很少,避免了先帝和皇帝过多的猜疑。
尽管镇远侯已经很小心谨慎了,可臣子只是臣子,所以,皇上默许了顾瑾宣和黄公子到蜀州游玩,更是让内务府的人到蜀州挑选皇商,不就是想窥探沈家军吗?
“和乔家的人一样,勉强裹着遮羞布招摇过市,以为自己藏匿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人看光了。”
“虽然自欺欺人,可只要没人敢挑明,那就是有效果的。”钟成霖意味深长地说道。
乔藴曦对时局并不十分关心,朝堂上的事离她太遥远,她就是有心也无力。镇远侯能和几任皇帝斗智斗勇,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她的那点智商和谋略,完全帮不上忙。
两人闲聊了两句,钟成霖突然说到南疆的战事上。
乔藴曦有些意外,“这些都是顾瑾臻告诉你的?”
这种涉及到军事机密的事,应该不能随便说吧?
钟成霖白眼,“这还用他告诉我?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能看出来。”
“是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
后面这句话,被乔藴曦聪明地给隐了下去。
“不过,我得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钟成霖冲乔藴曦眨眼,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哪知乔藴曦轻飘飘地甩过去一个“哦”字,将他满腔亢奋浇个透心凉。
“乔乔,你就不多问一句?”
“问什么?”乔藴曦一脸懵懂。
钟成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当然是问我什么消息了。”
“没兴趣。”
乔藴曦如此干净利索的回答,钟成霖气得磨牙。
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是真的没兴趣,钟成霖恶趣味地说道:“没准,顾瑾宣要跟着黄公子到南疆去。”
“御驾亲征?”电视剧看了不少,还是有点好处的,乔藴曦一下就猜中了谜底。
摩挲着下颚,乔藴曦贼兮兮地想:黄公子肯定不是现任皇帝,岁数对不上,顾瑾宣像跟屁虫一般跟在他屁、股后面,乔老四哈巴狗一般舔着顾瑾宣的脚,一层层上去,说明黄公子是皇室的人。
能代表皇帝御驾亲征的人,自然就是皇帝的儿子了。
“所以说,黄公子排名老几?”
“你对他有兴趣?乔乔,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钟成霖戒备地看向乔藴曦。
如果说,前一句还是疑问的话,这后一句就是警告了。
他可没忘记顾瑾臻的嘱咐,不能让乔藴曦和端木清接触。
虽然他不清楚顾瑾臻要防备什么,可乔家已经有乔四爷向端木清投诚了,乔藴曦不能再牵扯进来,最好就是尽早分家。
一介商贾,牵扯到夺嫡当中,不是炮灰的命是什么?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乔藴曦没好气地说道,“话说,你的反应不对啊,难道说,这个黄公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想多了,”钟成霖硬着头皮反驳道,“我不过是怕你祸从口出,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祸上身。不管黄公子是什么身份,都和我们没关系。”
乔藴曦撇嘴,对钟成霖的话并不全信,不过,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