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现在怎样?”乔藴曦问道。
小厮说道:“回小姐,谷家现在被严禁了,所有人,从主子到下人都被软禁了。官府的人全部守在门外,任何人不能进出。”
“软禁?”
这么严重?
如果只是单纯地货物出了问题,不会牵连到整个谷家,更不会出动官府的。
果然,小厮接着说道:“小姐,小的到了朝天门,直接去了谷家,因为不能进门,所以小的就小心打探了消息。据说是从运输的货物里查出了违禁品。”
“违禁品?”沈嬷嬷冷笑,“谷家在朝天门称霸几十年,官府早就不查谷家的船,就是上面查得紧了,到朝天门码头走一个过场,对谷家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次带队的是知府大人。”
沈嬷嬷更是不屑,“这些年他从谷家得了不少好处,对谷家更是客客气气地,这回有人撑腰,腰板硬了!”
乔藴曦看向小厮。
“小姐,是这样的,前几日,知府大人得到上面的通知,要严查出入蜀州的人和货,说是有通缉的犯人和违禁品出入蜀州,知府大人带着官兵在朝天门走了一个过场,通缉犯没抓到,却发现了违禁品。正如沈嬷嬷说的那样,知府大人与谷家交好,所以没有为难谷家,只把人全都软禁在院子里,等着朝廷的人来审问。”
“朝廷的人?”
“是的,小姐,朝廷派了钦差大人来审问,因为谷家运输的货物全是兵器。”
“兵器!”乔藴曦怒极反笑,“这是污蔑谷家要造反了?”
“回小姐,小的都打探过了,正式的审问还没开始,知府大人在搜出兵器时就把人全都软禁了,没有和谷家的人接触,就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倒是聪明。”乔藴曦嘲讽地调侃了一句,“那些货物有查到托运的人是谁吗?”
“回小姐,没有。”
果然是这样。
乔藴曦一点也不意外。
真要查到货物是谁托运的,也不会让谷家背锅了。
可是,究竟是谁调换了运送的货物?
谷家在朝天门码头运作了几十年,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每批货物在接收的时候会验视一次,上船后会验视一次,至少两次的严查,都没发现、货物的蹊跷?
别说明目张胆地运送违禁品,就是在货物中夹带都是不可能的,唯一能陷害谷家的,只能是那批货物被调换过,是内贼,更是里应外合的背叛!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取代谷家?
谷家能成为川西第一霸不是没有依仗的,这么拙劣的伎俩陷害谷家,未免也太自负了。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居然还得逞了!
官府的临检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谷家连点反应、部署的时间都没有!
谷家在朝天门几十年的底蕴,就被这么轻而易举地牵制了?
不,不是轻而易举。
乔藴曦皱着眉头。
看似拙劣的伎俩,可每一个关节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管是时间上的衔接,还是每一个环节上的卡位……
只能说,这是费尽心思,布局良久的设计。
越是不起眼的伎俩,有的时候越能制造“意外”。
虽然知府没有动谷家,可是那钦差大人……
乔藴曦问道:“留在那边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之前她派了几个人到朝天门打探消息,除了回来的这个,那边应该还有两三个人。
“回小姐,都安排好了,因为不知道会有什么动静,所以现在大家暂时蛰伏着,不敢有大的动作。就是这些消息,也是我们从大街小巷听来的。”
乔藴曦点头。
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打草惊蛇,既然是大街小巷传出来的,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管真假,总之是对方要让谷家坐实的罪名。
知道对方的意图就好办事了。
乔藴曦转着手里的茶杯,思忖道:谷家最让人眼红的,无非就是在朝天门的霸主地位,那真的是躺着数钱。
就算年关前,重新修葺的蜀道也开放了,可到底比不了水路,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出入方便,蜀州的百姓还是喜欢走水路,所以,就算有官道,可谷家没有少赚银子。
朝廷找不到借口和谷家抢朝天门。
谷家虽然是川西第一霸,可却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该缴纳的税银一分不少,和历任官府的关系都很好,在这些明面上,真抓不到谷家的错处。
所以,只能铤而走险,陷害谷家了?
如果是朝廷的意思,那就麻烦了。
乔藴曦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谷家这些年乐善好施,广结良缘,就是几个表哥也在积极地做学问,争取能在仕途上拼一拼。
没有底蕴的世家就是这样,要么靠贵人提携,要么自己努力。
想得有些远,乔藴曦收回了涣散的情绪。
“你休息半日,明儿再到朝天门,密切注意那边的情况。”
“是,小姐。”
待小厮退出了房间,沈嬷嬷忧心忡忡地乔藴曦说道,“小姐,您说,究竟会是谁这么大胆,陷害我们谷家?”
“不是眼红的,就是嫉妒的,只是不知道朝廷这次是什么态度,钦差大臣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能谈,那就还有希望,若是不能……那就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托运货物的人,以及谷家的内贼。”
有罪魁祸首,谷家的责任就小了,就是朝廷那边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