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官方遮遮掩掩,可大家从各种渠道打探到的消息,都指明谷家的情况不容乐观,连带着谷家两个儿媳妇的娘家都受到了牵连,抄家还只是第一步,后面估计要灭九族。
于是乎,朝天门乱了。
那么大块蛋糕,不说独自享用,就是吃上一口,也可以增肥两斤肉。
只不过因为钦差大人的缘故,众人都不敢在明面上动。
官府那边也放话了,朝天门码头的归属问题,官府不会插手,等谷家的事情结束,其他人就能重新分配。
乔藴曦摩挲着下颚想:官府不是没对朝天门动心,只不过,朝天门内大小帮派根深蒂固,还盘根错节,有的明面上是仇家,可暗地里却是兄弟,有的在外人面前称兄道弟,可关上门又杀个你死我活。
朝廷不想花过多的力气在对付帮派上,吃力不讨好的事,劳财伤命不说,还浪费时间,最后,不一定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朝天门分成无数份放出去,大家能拿到多少,各凭本事。而朝廷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或者说,渔翁得利。
朝天门没了谷家,势力被瓜分后,只要运作得当,最后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所以说,这些人中间……有叛徒!
乔藴曦最后扫了一眼手里的名单,轻轻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了茶杯,嗅着清冽的薄荷味。
这份名单,是她让年糕弄来的,关于朝天门势力的分布图。
势力最大的,自然就是川西第一霸谷家,用现代化说,谷家占了朝天门百分之九十的利益,可以说是很垄断的经营了,剩下的百分之十,不过是谷家不想做得太绝,给曾经的兄弟,比如赵家,再比如高家一些甜头。
当然,在朝天门以外的地方,谷家是不插手的,所以赵家和高家在朝天门以外还有点势力,勉强维持着家族的面子。
此外,朝天门还有几个零零碎碎的小团队,都很有分寸,在自己的窝边吃着窝边草,不敢有大的动静。
这种小团队很多,可乔藴曦不敢掉以轻心。
越是在社会底层的人,越懂得生存之道,这些看似不足为患的小团队要想在夹缝中生存,要么凭天赋,要么凭运气,要么凭贵人。
这当中,一定有某些势力的眼线。
这种伎俩,电视上多了去了。
“乔小姐……”年糕等着乔藴曦的下一步指令。
“明儿我们就进城了,你在暗处,我先看看。”
年糕离开后,乔藴曦站在客栈的窗边,看着黑漆漆的暮色。
临走前,乔兴邦和谷靖淑把她叫到身边,慎重地说了好多。
谷家的事很麻烦,官府那边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就是抄家,现在也只是让人在谷家进行了财产登记,还没开始动手。两个舅妈的娘家人,也与当初的谷家一般,被软禁起来,官府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所以,朝廷这次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不知道。
只是嗅觉敏锐的人都看得出来,朝廷是想要朝天门,所以直接对谷家动手。
谷家在朝天门几十年的底蕴,势力范围之大,是朝廷不敢想象的,按理说,不是先应该试探谷家的底细吗?
朝廷这次一上来就来硬的,只能说明,朝廷花了很多时间前期部署,想了很多方法后期善后,没有里应外合,不会轻举妄动。
这下就复杂了。
乔藴曦郁闷地揉了揉额角,想到顾瑾臻传给她的那些消息,小脑瓜子里勾勒着复杂的人脉关系图。
……
朝天门。
马车低调地进了城。
乔藴曦掀起帘子偷偷朝外看了一眼。
街上不算冷清,可百姓的身影都很匆忙,没有上次看到的欢喜。偶尔有官差在街上巡逻,百姓看向官差的目光带上了鄙视和嫌弃。
乔藴曦微微一笑,谷家在朝天门的口碑很好,这也是让朝廷焦头烂额的一个原因,处理不当,还会引起民愤。
对朝廷的举动,她一直有点奇怪。
这种陷害的事,不是要速战速决吗?
有了人证、物证,朝廷这边在拖延什么?
就不怕途中生变吗?
乔藴曦表示,完全不理解上位者的脑回路。
“小姐,到了。”当归的声音唤回了乔藴曦的思绪。
这是乔藴曦临时租住的院子,普通的四合院,不大,勉强分为了前后两部分。
乔藴曦径直到了东厢房。
“小小姐,暂时只能找到这样的院子,委屈小姐了。”沈嬷嬷说道。
乔藴曦笑着回道:“我们是来解决事情,不是来游玩的,等谷家的宅子拿回来了,还怕没地方住?”
见乔藴曦说得轻松,沈嬷嬷心里的担忧也淡了几分,“小小姐说得是,老奴先叫人准备着,等老爷子和老夫人出来了,我们把谷家重新修整一番再搬进去。”
“那沈嬷嬷可要多费心了,”顿了顿,乔藴曦说道,“让人先准备下,下午我们到牢里去。”
“是,小小姐。”
其实,乔藴曦不用这么赶,可她知道,从她进城那一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所以她必须做出很焦急,手忙脚乱却又要故作镇定死撑的模样。
毕竟她现在才十一,还是个宝宝,哪见过大场面?
用了午饭,小睡片刻,乔藴曦带人到了大牢。
谷家和官府的关系一直很好,作为最大的地头蛇,官府深谙生存之道。谷家是雅痞,做事极为有分寸,除了赚的银子多一些,还真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