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桃一哽,讪笑道:“乔乔这是什么话,既然是血脉至亲,自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管怎样,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乔藴曦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乔老夫人和薛桃很头疼。
“乔乔准备到京城去了吧?”
“不可以吗?”乔藴曦歪着脑袋反问。
薛桃憋了一肚子的火,若不是有求于乔藴曦,她才不会隐忍到现在。
“乔乔,既然你要到京城去,那锦城这边,你恐怕是没精力管理了。再说,大、大哥的生意都在京城,长房如今也算是京商了,再坐着锦城商会会长的位置,恐怕不合适。”
真是难为薛桃了。
乔藴曦暗戳戳地想:为了劝她主动让出会长的位置,薛桃不仅要承认乔兴邦乔家长子的身份,还要承认长房的地位,这对薛桃来说,是多大的屈辱啊。
同时,乔藴曦也很佩服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忍辱负重的忍耐力。
“的确不合适,所以乔四夫人有什么好建议?”乔藴曦对薛桃的称呼还是按照乔家的排行来的。
当初分家的时候,因为要维护乔老夫人的名誉,不能暴露她当年的行为,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乔兴邦其实并不是乔家的人,只知道乔家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五房。
不过,豪门望族哪家没点龌龊的事?
私生子、外室子,见怪不怪,所以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所以,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乔家有五房,乔兴邦依旧是乔家的长子,长房依旧是嫡房。
“乔乔,四婶也是为你着想。你小小年纪就要操持这些——对外应酬生意,对内还要管理后院,分身乏术。商会那块,虽然有钟家和金家的少爷帮衬,可到底都是孩子,哪有那么多精力,你马上就要到京城,钟少爷和金少爷也是要跟着你上京的,商会这边的大小事务,虽说还有王齐,可遇到要紧的事,你远在京城,这边的消息送过去都晚了。再说,你做了京商,要加入的是京城商会,所以,四婶想,乔乔是不是把锦城商会会长的位置让出来?”
“让给谁?”乔藴曦直接问道。
薛桃也不客气,“自然是你四叔了。你父亲还是副会长的时候,你四叔就帮着你父亲处理事务,你当上会长后,你四叔也带了你一段时间。对商会的了解和个人能力,你四叔都是最佳人选。四婶也不让你为难,你辞退会长职务后,推荐你四叔,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四叔的造化了。”
这个要求似乎不过分。
不过,依着乔藴曦对乔家人的了解,这封推荐信如果不写成委任书,老妖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乔老夫人直接说道:“正好趁着今儿我和你四婶都在,乔乔你把推荐信写了,我们直接带回去,免得到时候你再让人跑一趟,等你这边辞职了,你四叔把推荐信递上去,正好参加投票选举。”
这么迫不及待,是有什么目的吗?
乔藴曦不答,只玩味地审视着对面的两人。
乔老夫人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很厌恶乔藴曦的目光。
不再像以往那般痴傻,那微微上翘的眼角,明明带着笑,可怎么看怎么讽刺,偏偏她还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太过直白,太过赤、裸,仿佛心里那点阴暗的盘算都被窥得一清二楚,在阳光下暴晒!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让丫鬟准备笔墨!”抬高音量,掩饰心虚,乔老夫人看向乔藴曦的目光带上了憎恶。
乔藴曦突然笑了。
笑得花厅里的人莫名其妙,笑得花厅里的人胆战心惊。
“老夫人,这里是谷府,不是乔家。”所以还轮不到你在我的地盘放肆!
“有谷家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么和长辈说话,你的规矩呢?”乔老夫人底气不足地吼道。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规矩在哪里?”乔藴曦笑眯眯地看向薛桃,“乔四夫人当初教导我的时候,估计是被狗吃了,所以我一样没学到。”
“乔藴曦!”乔老夫人恼羞成怒,“你有个厉害的外祖父是很了不起,可你别忘了,这里是锦城,不是朝天门!谷家还不能在锦城一手遮天。你再理直气壮,再有理,也大不过一个‘孝’字!我让你写,你立即给我写!”
“确实大不过,”乔藴曦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老夫人是在提醒我,让我找到亲亲的祖母,好好孝顺她吗?可我要如何向外人解释,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祖母,老夫人又怎么会是我的便宜祖母。”
“你、你……”乔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乔藴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娘,”薛桃见状不好,忙帮乔老夫人顺气,一边安抚她,一边对乔藴曦说道,“乔乔,你不念往日的情分,四婶不怪你,你岁数小,容易被有心人撺掇,你对我们几房的人有意见,认为我们欺压长房,四婶不解释,公道自在人心,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谁是真心为你,谁是利用你。承然,老夫人不是你嫡亲的祖母,可这些年,你作为长房嫡女,享受着乔家带来的一切,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你亲祖母能给你的。乔乔,你长大了,懂得维护长房,四婶很欣慰,这些年对你的教导没有白费,你是好孩子。”
不管怎样,先把高帽子给乔藴曦戴上。
薛桃继续说道:“就算老夫人不是你的亲祖母,也是长辈,你这么和长辈说话,外人只会说你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