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藴曦并不知道古代的大理寺是如何审案的,一上堂她就发现今儿居然是公开审问。
这让她颇有些意外。
这种形式分明就是对她有利啊。
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大理寺少卿就把案件的始末交代清楚了。
就是乔宁黛借钱不还,乔藴曦把她告到了公堂上,借款的金额连本带利将近八万两。
堂外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
这么大笔数目,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过,八万两?
八万银子可以做多少事啊?
最让他们愤恨不平的是,乔宁黛仗着自己是二殿下侍妾的身份借钱,还公然赖账!
乔藴曦这边,代她回答问题的是钱庄管事。
管事条理清楚地说道,借给乔宁黛的银子是要用来筹备军资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南疆那边的军需物资单还没有送过来,所以笔暂时闲置。
乔宁黛急匆匆地向东家借钱,东家看在两人世姐妹的情分上,第一次,不对,是前几次借钱的时候并没有要对方任何资产抵押。只不过说得很清楚,这笔银子不能常借,而对方也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多在两个月之内就会还清。
前几次对方还钱很及时,不到十日就把银子还上了,但是过个两三日又会再次借款,反复了两三次,也算是颇有信誉。
可是现在,南疆战事吃紧,朝堂虽然送了大批军需过去,可东家作为顾将军的嫡妻,自然是倾力而出。
乔宁黛这边赖账,让东家一筹莫展。
因为关系到南疆,关系到皇朝,所以他们才会走官府的途径,要回这笔银子。
“胡说八道?”乔宁黛面色狰狞地反驳道:“当初给我银子的时候,你们可没说这是用来购买军需物品的。而且我有借有还,这次不过是稍微晚上几日,何必做得这么绝情决义,为了冤枉我,不惜用南疆战事为借口,分明是要我万劫不复!”
不怪她如此激动,沈家军在皇朝地位超然,她拖欠军饷不还,必然会引起皇朝百姓的口诛笔伐。
别说她了,就是二殿下也承受不起。
更何况现在南疆战事吃紧,这笔军饷十分重要。
“乔藴曦,你明知道这是军饷,却擅自挪用。说,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枉我把你当好姐妹,你却为了陷害我,陷害二殿下置南疆数万将士于不顾,耽误军情,危及皇朝安社稷,危及皇朝百姓,你居心何在?”
乔宁黛反应很快,在危急之中居然想到了如此犀利的反驳之话。
而她的分析似乎有几分道理,毕竟大家都知道乔家几房的矛盾,如果乔藴曦真要对她,这不失是一个好法子,而且还是将她置于死地的法子,作为二皇子的侍妾,二皇子也不可避免地牵连其中。
二皇子代表的是皇上,而乔藴曦代表的是镇远侯,两人立场分明。
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一直坐在侧位冷眼看着堂下众人的二皇子目光愈加冷峻。
而另一侧陪审的端木清,嘴角始终带着亲民的微笑,余光一直挂在乔藴曦身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藴曦终于开口了,“黛姨娘,我们两个人确实有矛盾,却还没有大到需要我用整个皇朝社稷和百姓的安危做垫背。我不过是一介妇人,我没有大的本事,可是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们之间的矛盾,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该,也不会牵扯到无辜的旁人。南疆战事关系到皇朝社稷,皇朝百姓,我也是皇朝的一份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皇朝若是没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和腌臜还有那么重要吗?再者,我是顾瑾臻的妻子,是镇远侯的外孙媳妇,为人妻为人子,我明白肩上的责任是什么。我的男人在前线不顾自己生死,维护皇朝,我要给他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家宅安宁以及力所能及的支援。在这些大是大非钱,我们两房之间的矛盾和腌臜算什么?我就是要对付你,只会单纯地针对你。所以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要污蔑镇远侯和顾将军在百姓心目中的位置!”
“大义凛然的话,谁都会说,事实如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乔宁黛还在挣扎。
乔藴曦微微一笑,“黛姨娘,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欠钱不还的事,我们的私事有得是时间慢慢说。”
乔藴曦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
在乔宁黛控诉反驳的时候,下面众人时不时地还会窃窃私语。可当乔藴曦开口的时候,堂下鸦雀无声。
如此明显的差别,彰显着两人所代表的不同势力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这让一直陪审的二皇子岌岌可危。
“大人,”管事接过话茬,对大理寺少卿说道,“这是黛姨娘最后一次借款的时候,立下的合约。上面清楚得写着,黛姨娘用‘蜀绣楼’和二房的宅子做资产抵押,现在黛姨娘没有如期还上欠款,所以我们要求黛姨娘按照合约,交出‘蜀绣楼’和二房的宅子。”
管事话音一落,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两万两银子,居然用“蜀绣楼”和乔家二房的宅子做抵押,这摆明了是在坑黛姨娘啊。
大理寺少卿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管事这才解释道:“大人是这样的,黛姨娘之前在我们钱庄借了五万两银子,我家东家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没有要黛姨娘任何资产抵押,给她算的也是最低的利息。原本黛姨娘应该在上个月归还,可黛姨娘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所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