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臻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明明是最不显眼的位置,乔藴曦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仿佛心有灵犀般,顾瑾臻突然撇过脑袋,面具下,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看向乔藴曦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都看不真切,却莫名地默契,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整齐的盔甲,一样的面具。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沈家军给人肃然和神秘的感觉。
百姓最初还在激动地呼喊,可当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像是战鼓一般,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心上的时候,呼叫声渐渐落下,只余众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这种肃穆是发自内心的,是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与激动,激发了众人心里的优越感。
看!
这就是他们皇朝的守卫者!
皇朝的安危交到他们手里,他们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灼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移动的军队,那是老皇帝费尽了全部力气,也没有让自己的军队达到的高度!
这次来迎接镇远侯与沈家军的,是以左丞相为首的接待团。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左丞相是老皇帝近十几年来扶持起来的,在朝堂上率领文臣与武将抗衡,特别是与镇远侯抗衡的“头头”。
现在,一文一武两大对立派的头头聚首,别有心思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万众瞩目的两人却热络地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寒暄了几句,左丞相代表老皇帝,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认可了这次战役的胜利,褒扬了大家的功勋。
即使离得远远地,乔藴曦也能“看”到顾瑾臻面具下那张不屑的臭脸。
大部队进宫了。
乔藴曦闲着没事,想着出都出来了,索性带着黄芪逛街。
黄芪急得直跺脚,“小姐,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回‘梧桐阁’坐镇吗?”
“急什么,现在他们要进宫面圣,一番折腾下来,能赶上晚饭都是好的了。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到处转转。”
黄芪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她朝当归看去,想让当归帮她说几句,可见当归那副“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的样子,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乔藴曦首先到的是“蜀绣楼”。
“蜀绣楼”现在已经是她的产业了,她准备下个月开张,现在一直在封闭式装修。
因为“霓裳”的生意非常好,所以她准备再开一家“霓裳”的分店。
当然,这也无形中暴露了“霓裳”是她的产业,乔家二房的局是她设计的。
现在时机刚刚好,她不准备再藏着掖着了。
套用曾经最牛掰的一句话——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她很虚心地请教了乔兴邦,并在几个表哥的帮助下,制定了装修方案,结合现代的经营模式,不仅继续保留“霓裳”的特色,还添加了现代元素。
对此,她很有信心。
至于人员方面。
愿意留下的,只要是清白的,都可以留下。
这点,乔藴曦分得很明确。
私人恩怨不会牵扯到外人,这是她的原则。
逛了一路,买了一路,回到定国侯府的时候,正好是傍晚。
凤氏那边立即让人过来传话,等顾瑾臻回来了,晚饭在主院吃。
定国侯府这边还在准备,宫里也十分热闹。
老皇帝难得和颜悦色地接见了镇远侯和镇远侯世子沈怀灏以及顾瑾臻。
至于沈家军,老皇帝在大殿接见了众人,发放了奖励,就让他们出宫了。
倒不是老皇帝防着这些人,宫内本就不允许大批外围部队停留,让他们进宫,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老皇帝详细问了镇远侯等人在南疆的生活和这次战役的经过,面露欣慰,“皇朝有沈老将军坐镇,朕很放心。沈老将军三朝元老,是我们皇朝的定海神针。”
“皇上谬赞了,”镇远侯不卑不亢地说道,“臣是皇朝的臣,是皇上的臣,这些是臣的职责,臣定当鞠躬尽瘁。”
老皇帝微微眯眼,审视地盯着镇远侯看了好一会,嘴角笑容的幅度不变,“沈将军这份心性,值得大家学习。这次,沈老将军不仅生擒了南疆蛮夷最厉害的人物,还逼得南疆割地赔款,这是皇朝好些年都没取得的胜利。”
皱眉,老皇帝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和亲公主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说的和亲公主,是南疆那边送来的和亲公主黄筝,正儿八经的公主,南疆小皇帝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可身份是真的。
之前,传来的捷报上并没有说这件事,直到镇远侯的军队都启程回京了,才赶发了一份快报,说了这件事,这也让众人十分意外。
镇远侯老神在在,“回皇上,这事也是南疆那边突然提议的,臣也很意外,在我们启程的时候,那边突然把人送过来。臣就直接把人带了回来,是去是留,全凭皇上做主。”
老皇帝阴鸷地紧眼。
话说得好听。
怎么去,怎么留?
人都跟着到了京城,难不成还退回去?
老皇帝认为这是镇远侯故意为难他,故意不在捷报上把事情说清楚。
留下?
给哪位皇子?
历来和亲公主就是尴尬的存在。
本国的人认为是牺牲品,是叛徒,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嫁出去的女儿。
嫁过去的国家,则认为这是安插过来的奸细,处处防备,只会连累夫家。将来,就是有了孩子,那些孩子也是不被希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