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楼顶。
这里是一个大平台。
以前秦淮很喜欢玫瑰花,顾明晖就在这个平台上给她建了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玫瑰花,各种品种都有。每到花开时节,这里都是一片鲜艳葳蕤的玫瑰花,芳香十里。
如今,玻璃房还在,但是里面已经落满灰尘。那些曾经种植玫瑰的花盆和泥土也早就变得破败不堪。
独留一个空空的玻璃花房在。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玻璃花房里的大灯照过来,亮如白昼。
看起来,愈加显得周围空旷寂寥。
冉笑和曹家瑞都被绑了起来。
曹家瑞的手腕上吊着一根绳子,他被推到了楼顶边缘,脚底下险险地垫着半块砖头。
勉强着,要够又够不着的样子。
他满头大汗冒出来,只微微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楼底下的地面。
这楼足有三层,真摔下去也是非常危险的。
冉笑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着,她被关在了玻璃花房里的横梁上,同样是双手吊起来了。
万惠英就在玻璃房的门口,看了看他们俩。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姐弟俩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她温柔笑着,嘴角微扬,显露出一抹明显的恶意。
冉笑紧咬着唇,全身都有点忍不住颤抖着。
从刚才开始,她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胸口发紧,满身的大汗直往下流。
她意识到,她可能发病了。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病了,上一次她就差点死掉。
是阿飞救了她。
可是今天,有谁可以来救她?
……
万惠英见他们俩都没说话,她明显不高兴起来。
“说啊!让你们说话没听见?姐弟重逢,亲人见面,这场面多感人啊?总该有很多话要说吧?”万惠英来回走了几步,她身后,四名保镖冷酷站立。
“这里是你们曾经的家,你们一家四口人,如今失踪的失踪,去世的去世,你们姐弟俩各自分开生活了这么久,这可是唯一一次的机会见面了。”万惠英笑着说:“我不会再给你们更多机会的。”
她其实就是想看看这姐弟俩的痛哭流涕的画面。
这让她觉得,她可以得到报复的快感。
可是现在,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好,你们不说是吧?”万惠英突然对身后的保镖示意一下,有一个保镖上前一步,一脚踢开了曹家瑞脚下的砖头。
曹家瑞“啊”地一声惊叫出来,身体晃荡开来,他满脸的恐惧,大声道:“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万惠英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哈哈哈,很好。求饶啊!你向我求饶,也许我还能饶了你呢!”
“真,真的吗?”
“当然了,我最是说话算话。”
“我……”曹家瑞咬了咬唇,他的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冉笑。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当他知道自己是她的弟弟时,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心底很震惊,他没想过自己会是顾家的孩子,可是又想到这个变态女人说他爸爸身上的伤都是冉笑打出来的……
他压下眼底的一抹情绪。
其实,他心底是有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的。
他期望冉笑能说点什么。
哪怕是表现出一点点激动也好。
可是……她没有。
从刚才到现在,她就连一句话都没说。
她只是目光很冷地时而盯着万惠英,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哪怕是刚才,他脚下的砖头被踢走,他整个人害怕地在晃荡起来时,她也没有说什么。
曹家瑞心底有淡淡的失望流过。
他目光突然对上万惠英,“我求求你!求你放了我!你跟我父母有仇,可是我没做什么啊!我是无辜的……”
万惠英很享受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很好。”
她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嘲弄。
曹家瑞微微闭上眼,忍着屈辱。
“顾明晖,你看到了吗?你当年不求我,可是你的儿子在求我啊!他在求我……哈哈哈!”
万惠英的目光转向冉笑:“该你了,你呢?”
冉笑一直闭嘴不言,她根本不想跟万惠英这样的女人说一个字!
她现在只能祈祷,祈祷阿飞已经报了警,祈祷阿森的人能尽快找到这里来救她!
她要活着,她要把万惠英这个女人所做的恶行公诸于众!
她要为父母报仇!
她要……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她一定不能死!
她的这个病,属于精神方面的。医生也说过,治疗起来很麻烦,需要她时刻心理放松。
她只能不断地在心底给自己开导。
“顾欢言,对吧?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的。”万惠英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大腿,“你这几年去了哪儿?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是不是你以为改名换姓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哈哈,你回来江城,是不是也想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可惜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是我先一步,找到了你!所以,这一次,注定还是我赢!”
冉笑微微闭着眼,不理她。
万惠英抬抬下巴,立刻有个男人上前,拳头再次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就像是把她当沙袋打一样。
冉笑忍不住闷哼出声,不一会儿,她嘴角溢出血丝。
曹家瑞见他们把冉笑打的这么狠,可她却一句都不吭声,他心惊胆战地看着,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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