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好?”靳莫寒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所谓的为我好,就是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靳致承才道:“莫寒,你现在失忆了,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现在离开,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你放心,爸爸和你爷爷都不会害你的。”
“……”靳莫寒气得脸色煞白,他闭了闭眼,也不想再争辩什么,“爸,我不要呆在这个地方,我要回去。你马上让人来接我。”
“这不行!”
“爸?!”
“莫寒,我知道你刚去可能很难适应,不过小静已经跟她的教授说好了,只要你能配合,好好接受治疗,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痊愈了。”
“先不管这地方的人能不能治好我,我只知道,如果再让我在这里呆下去,我不仅是失忆,说不定还会发疯!”
“莫寒!”
“爸,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那就立刻让人把我从这里接回去。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
说完,靳莫寒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一旁的年轻男人等着把手机收了回去。
也没管靳莫寒什么样,直接转身就走了。
靳莫寒无力地躺下来,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发怔。
他这么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他的那帮好兄弟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找他?
还有她……
在他说了那么伤害她的话之后——她,会不会又伤心地哭了?
自醒来之后,第一次,他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那是一种闷痛闷痛的感觉。
……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
一天又一天……
对冉笑来说,每一天似乎都是煎熬。
她好想就这么睡过去,不去想孩子,不去想靳莫寒。
可她无法控制自己。
在她产后一个星期,她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到后来,她不再流泪,只是大眼有些怔愣而迷茫地看着那些熟悉的人。
短短一段时间,她几乎瘦得皮包骨头。
她渐渐变得焦虑、惊恐、神经衰弱,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所有关心和爱护她的人,劝着她,陪着她,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她,然而这些她似乎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她好像活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少……
众人一筹莫展,就连池森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和绝望。
他认识的欢言,不是这样的。
他放她回国,也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她。
可是冉笑现在已经开始对所有人都抗拒着,不论是谁接近她,她都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全身一缩,不给人接近的机会。
有时候她甚至还会认不出人来。
所有人心底都明白,冉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洪向婉再次来到冉笑的病房,她推开半掩的病房门,看到冉笑躺在病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洪向婉轻轻扬起笑,“笑笑,我来看你了。”
自从冉笑生完后,洪向婉几乎天天来这里看她。
于她而言,她心底的那份愧疚根本无法诉说出口。
她知道,冉笑失去孩子,变成如今这样,她都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她经常想,如果那一晚她自己主刀给冉笑剖腹产,也许她的孩子还有救……
可是这种如果,不存在。
冉笑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依旧安静地睁着眼,目光一动不动。
洪向婉忍不住鼻尖一酸,她轻轻道:“笑笑,我是来告诉你,我们打算回去了。”
“……”
“昕城这边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准备提前回去。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笑笑,对不起,没能保住你的孩子,请你保重!”
“……”
洪向婉说了很多话,而冉笑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代昕城在外面等了一会,也进来了。
他伸手轻拍着洪向婉的肩,洪向婉忍不住靠着他,眼泪悄悄地流。
两个人出了门后,代昕城的脸色始终有些沉重。
“小婉,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冉笑,很可能是旧病复发了。”
洪向婉吃惊地止住了哭泣,“你说什么?”
“你别忘了,她之前精神有过创伤,像她这样的病人,病情好转后,如果再遭受重大的刺激,是很容易复发的。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想办法让她振作起来,重燃对生活的希望。否则的话,她很可能……”代昕城说到这,轻轻摇头。
洪向婉急忙追问:“她可能会怎么样?”
代昕城沉重地说了两个字:“……自杀。”
洪向婉:“……”
……
代昕城这么说,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和依据的。
以冉笑目前的状况,说她旧病复发还算轻的。
她的情况比以前更糟糕,她现在犹如一个活死人,对生活完全没有希望和信心,每天几乎靠着输营养液活着。
作为医生以及冉笑的好友,洪向婉和代昕城,把与冉笑亲近的一些人都找来了,向他们诉说了冉笑的情况。
所有人听了后,虽然难以接受,可他们心底其实也早就有预感。
顾景曜手心发冷,半晌后,他颤抖地音问:“那……该怎么救我姐?”他几乎渴求地看着代昕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