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邓布派来监视的人,让拉法不敢推开,只能门外对话,这次他没入宫参宴,在民间市场,找了不少高卢稀缺的药材,要带回去,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他来回两个房间,弄了一点退烧药,黄昏时分,布兰琪总算退了烧,没那么难过,一直在外头对女仆传话的拉法松了口气,以前他看病时,资源极缺,但都是病人求他,可现在什么都有,对病人地位却一落千丈。
夜晚,兰德尔在甲板用餐,月华淡淡洒落海面和他脸上,拉法在旁报告。
“她还没醒?”
“有些发烧,可能压力太多之故。”
“随时注意她的状况。”
回答时,拉法看到邓布的表情,小心回应,“少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又享受了一会海风,兰德尔让人收走食物,回到自己卧房时,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让人打开房门直接进入。
“大人!您…少爷。”
这位跟随布兰琪而来的女仆,已从邓布那学到内臣家眷的礼仪称少爷,不学外臣称少主。
“还在睡?”
“是的。”
“你是她带来的仆人?”兰德尔轻声道,“你家主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
“姑姑她……公主为何不说话,我也不清楚,有一日过后,她就再也不开口了。”
“啊!”此时正高烧的布兰琪难过呻吟,女仆听见赶快挽住她的手,劝慰道,“没事的,姑姑,我在,还有少爷也在。”
兰德尔原地站了一会,听见她忙进忙出,便对门外的邓布道,“阿姆,我在这坐会,你先下去,安排一下站岗的人,你也先去休息。”
坐了会,兰德尔有些疲倦,睡了一会。
半夜醒来时,他对女仆道,“你过来,扶我过去,我想离她近些。”
刚一接触女仆时,却有些不对劲,船上摇晃,女仆一个不稳,头撞到了兰德尔的身子。
“抱歉,少爷,船太晃了!”
“你多大?怎么身体好像有点小”
“我十五了,但十岁开始就没长过个子。”
女仆帮兰德尔引到床上坐下,两人靠的很近,兰德尔欲言又止,转对女仆道,“你叫什么”
“艾咪,有可爱之人的意思(西葡语),不过我一点都不可爱,而我从出生就在宫中(法兰语)。”
入境随俗,艾咪反应过后,这句话用上两种语言。
“你为什么叫她姑姑?”
“我是私生女,我父亲是一位王室成员,与公主同辈,母亲是宫女,我从小在王宫长大,三岁就当了公主的玩伴,公主不嫌弃我,我们差两岁,但她喜欢让我叫她姑姑,那是十岁前的事了。”
“后来她就不说话了?”
“还是会的,不过多是很短的音节,有时候高兴,也能说长些。”
艾咪健谈,一点不惧,让兰德尔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
兰德尔突然想摸摸布兰琪温度,把手放在床边游移,艾咪猜想是要测温,马上将他的手放在布兰琪额头。
“烧退的很快,那个医生真厉害,不用见到面就能治病,比那些宫廷医生高明多了。”艾咪语气雀跃。
“你挺机灵的。”兰德尔道。
艾咪点头示意,接着要来一盆热水,弄湿一块布,把布兰琪手脚又擦一遍,动作利落。
兰德尔感到她正忙,决定不打扰,半夜离开房间后,由于没有睡意,披着大衣,甲板上跟水手聊至早晨,偶尔听听庶民的生活,也是一种乐趣,还能建立亲民之形象。
……
……
还剩一段航路时,布兰琪清醒过来,而兰德尔则在船长室,问着近来的海上见闻,船长言语夹带私货,把他多年的丰功伟业,趁机宣传。
海上见过的鱼蟹被他放大十倍,说的天花乱坠,还没过完嘴瘾时,拉法入内中断。
“少主,情况已完全好转。”拉法一脸疲惫,还有极明显的黑眼圈。
“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给你个好消息,你的医院我已决定盖在哪处。”兰德尔说完,拉法眼睛冒光,一扫疲惫。
“真的!”
“不过不能一次到位,我会找几个医师当你的助手,你们先编撰一套医学流程出来,还有,治疗好我的眼睛,是最重要之事,这个千万别忘。”
又过一日,海岸线越来越近,巴赛郡的海风已经吹到船上,这种家乡味,船上水手闻的出来,比其他海岸的咸骚味好上百倍。
“再有一小时左右,就进港了,少爷。”邓布道。
“去通知她…算了,一日又过,带我回房看看。”
兰德尔回到自己主房外时,没有直接开门,从一门之隔听着房内对话。
大多是艾咪声音,但偶可听见布兰琪的一两声响应,声音十分轻柔。
“我进去了。”兰德尔提醒一声,接着走入房内,被邓布引坐一张软椅上,布兰琪跟艾咪的聊天也随之停止。
邓布接着往布兰琪方向施礼,退至门外守着。
“快到家了,能下床吗?”兰德尔道。
“可以的,少爷。”艾咪道。
“身为丈夫,你还没跟我说过话,我有点担心,若可以,希望你能对我说说此刻心情,我会分担-你的害怕与担心。”
……
依旧沉默,艾咪怕兰德尔生气,忙道,“公主还不熟悉您,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称呼要改。”兰德尔这次说完,没过多久,布兰琪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接着一段时间,都没再对他开口。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