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半月干嘛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也没要吃人参、鹿茸、燕窝啊!
敢情是为了多要几两银子?
一月八百钱,一年算十两银子,五百两,她要做五十年!
独孤伽罗唬的白了脸!
“怎地,姑娘原来并没有打算还杨某银子?”杨坚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独孤伽罗,似乎没有想出原来姑娘你是这样的人!
独孤伽罗刚从少女不可测的绮思里被这么一笔巨债狠狠敲醒,脑子有些缓不过来神,一时躁得涨红了脸,摇头道:“没有,没……”
杨坚打断道:“既是沈姑娘没有异议,那边请沈姑娘明日开始上工了!”
杨坚忽地提笔唰唰地写了两张,将笔放在笔架上搁好,拿起刚刚写成的文书,轻轻地吹了一下,递给独孤伽罗道:“姑娘要是没有异议,不妨签字画押!”
独孤伽罗心里一阵起伏,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拿着文书的手,却还是止不住的微抖,略略扫了一眼,没提卖身,只说做工抵钱,
接过笔,在杨坚的下头,签了“独孤伽罗”三字。
又接过杨坚递过来的印泥,食指沾了一点,按在了文书上。
杨坚立即从桌上将文书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缓声道:“一式两份,这一份沈姑娘自己收好!”
独孤伽罗木讷地点头,姨姨们没来,她先做工抵些钱也好!
“沈姑娘既是无事,便先回房歇息吧!”杨国公淡声道。
独孤伽罗依言福礼退下!
杨坚看着她还没缓过神来的背影,微微一叹,以前的伽罗,十四岁的时候,便已经拿了惠安书院三次大考的魁首,颇得宫中贵人们的赏识。
虽是在青楼,到底也是被呵护长大的,不比以前在大兴宫,自幼便在北安王妃手底下讨活。
可是,他在她的外厢偷听了几位的梦呓,知道她是铁着心要走的,不如此,他想以前的伽罗,还是现在的独孤伽罗,都不会为他止步。
珍珠见外头帘子动了,忙出来唤道:“姑娘?”
独孤伽罗仰着脸摇头,“以后莫叫姑娘了,唤我伽罗吧!”
说罢,倚在珍珠肩上,闭了眼,姨姨们劝诫过她,男子的情分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当不得真的。
她明明已经刻在脑子里了,为什么还有这些不该有的绮丽心思。
珍珠见她十分疲惫,也不好多问,扶着身子有些不稳的独孤伽罗回了东厢房。
夕阳西射,廊道上的百灵鸟叽叽喳喳地叫唤着,独孤伽罗朦胧中看着那一盆小小的桂花,“这一盆怕是也得十来两银子呢!”
“啊?姑娘,什么十来两?”扶着她的珍珠诧异道。
独孤伽罗苦笑不语!
厢房里的玲珑正围着炉子,打着络子,见珍珠扶着独孤伽罗回来,忙站起来,侯在一旁,低头看脚尖。
独孤伽罗一向知道玲珑也不真心服侍她,以后她们同为丫鬟,估摸,还不知道怎么作践她,独孤伽罗有些烦躁,对玲珑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回去歇着吧!”
她明天才上工不是,今天这还是她的丫鬟!
玲珑福礼退下,珍珠瞧着独孤伽罗像是丢了魂一般,有些担忧地道:“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告知国公爷?”
“珍珠,今个开始,我也卖身给杨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