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察言观色本事甚强,瞥一眼自家少爷如红烛的耳朵根,听一声这娇羞似闺阁女子的语气,便知,自家少爷这明显就是为儿女私情所困了呀!
许福上前一步,笑嘻嘻道:“少爷,您这是有中意的姑娘啦?”再上前一步,“今早小的听我爹说,少爷您昨日送了两车厚礼于阮府,少爷可是中意了阮府的大娘子?”
慕世子手一抖,险些就一筷子插破了自个儿喉咙,“咳咳……”
许福多精的一人,见状当下就给自家少爷找台阶下:“少爷,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可真真是好眼光呐,一眼便相中了阮大娘子,小的听说阮大娘子人美如天仙像了已故的阮夫人与阮将军一点儿也不同,若少爷娶了阮大娘子,只怕要羡煞京中多少名门公子了。”
慕澈瞧着许福不说话。
许福站着真诚而笑,以示自己说的句句发至肺腑,绝对童叟无欺。
半响,慕澈放下筷子,干干涩涩道:“你真觉得我娶阮大娘子好?”
许福心中偷偷松下一口大气,面上半点不透颜色:“绝对,必须好的呀!且不说慕王府与阮府门当户对,就拿少爷您与阮大娘子来说,绝对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天赐良缘,这定是少爷与阮大娘子三世姻缘呐!”
大概人在拿不定主意之下都想听听他人意见,这会儿听一听许福的夸夸之言,慕世子居然觉得心定不少,他再一想自己与阮凤的相遇、巧遇、偶遇……也能勉强凑应上那句:天生一对天赐……孽缘。
正脸红着,外头过来报说,阮府送了一封信过来,是阮大娘子写的。
又是信?
慕世子一惊,早晨刚刚请旨赐亲,晌午便写信过来……不会阮大娘子迫不及待写了封情信给自己罢?
不过自打脸的事儿慕世子实在做的不少,这会儿也不敢胡乱再揣摩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慕澈伸手接过许福递来的信展开来。
上头所写的是墨子澄之事,他目光定在未时的悦食楼上足足一刻钟,这才心神复杂的往下再看。
最后停在那句“我有一话想说于慕世子你听”时,慕世子徒然呼吸加快,连掌心都出了汗。
他心中激荡默念:来了。手下缓缓慢慢翻纸到下一页。
下页纸上只有一硕大的字:从。
什么意思?
再翻下一页,乃是一个:未。
慕世子干脆一页一页抽出来,照着顺序将纸张一字排开。
许福识字,站在那儿为主排忧解难,出声念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字一张,字体硕大,正正好无耻厚颜的摆满了一桌子。
慕澈:“……”
苍天无眼,让他秀才遇上兵,结识了阮凤这只万福不可敌的蜘蛛精!
……
太子百般不情愿,但已答应臣子的事情自也得一言九鼎。
让礼部草拟了圣旨就让人送于道仙殿让皇帝加盖玉玺。
太监送过去,不一会儿带回来,跪地举着尚未加盖玉玺的圣旨:“太子殿下,皇上口谕,道仙殿中缺了几味药材,要太子殿下午后便补齐……补齐之后这才加盖玉玺。”
这是以玉玺做交换,坐地起价的意思了!
太子咬咬牙,心中暗骂一句“老不死的又来这招”,手中向太监甩过去私库钥匙:“父王求仙要紧,赶紧挑出父王所需的送去罢!”
皇帝从太子私库中得了想要的那几味药材,大手一挥,也不瞧一眼圣旨上头写了什么,径自盖章让太监送回给太子了。
太子这厢让人将圣旨送于礼部,择日宣读,那厢瑾王便知晓了阮府要与慕王府结亲的事儿。
“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人没杀死,反倒成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让两家结亲了!”瑾王气的牙疼,反手摔了一个茶盏道,“慕澈已死的信本王已经让人送去云南,届时,慕毓那个老匹夫策马扬鞭赶来哭丧时,不会还能见到他儿子喜盈盈迎亲的情景罢!”
一旁幕僚、某士惧怕到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是照如今的情形发展下去,瑾王说的奔丧便迎亲也不无可能啊。
“如今本王手上就这点人,太子若是关起门来打狗,本王手中的人连御林军与禁军都撂不过!”瑾王甩袖道,“十年部署,不能在慕澈这里功亏一篑,去,找个人十二时辰盯着慕王府,无论花多少人手,本王要慕澈出了门便横尸街头!”
……
二月十四,晴天气爽。
慕世子起床打了一套拳耍了一套剑,沐浴让许福伺候穿衣。
待许福将一身白衣袍给慕澈穿上时,慕澈理着袖子不解道:“穿这件做什么?盘扣这般复杂,脱下多麻烦。”
许福一面帮慕澈挂着白玉与香囊,一面嘿嘿声笑道:“少爷,阮大娘子不是未时约了您到悦食楼饮茶么?小的去听说书,那些人总说,白衣翩翩,小的想啊,少爷头一次约阮大娘子,咱不得好好打扮一番?少爷这好好一打扮,不得让阮大娘子目光定在少爷身上都移不开,还不得让阮大娘子……对,日思夜想!”
让阮凤日思夜想?
在两人对峙方面永远是手下败将的慕世子忽然觉得这个主意真是……甚好!
慕世子一身风骚白衣,像阿飘一般翩翩如蝶的坐马车走了。
誉园中,刘大娘子亦在忙忙碌碌的挑衣裳梳妆打扮。
这几日都不曾见上一见面就靠一盘红豆糕维持着的表兄妹,今日想法却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