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蓉城,已经是五天之后。走出机场,陈青云惊讶地发现:胡景与何佳等候在机场的贵宾通道外。
陈青云从不让人到机场的停机坪接机,但他也不会迂腐到走普通出口。如果连贵宾通道也放弃,只能说陈青云太假。
“发生什么大事了,劳驾两位县太爷接机。”杨川将青菲舰开到陈青云身边,陈青云赶紧招呼胡景与何佳上车。
隔老远的距离,陈青云已经感知到胡景与何佳气息凝重,断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有意缓解两人的情绪。
何佳仍然是气鼓鼓地说:“青云部长,药监局太欺负人了,你可得替我们做主。”
“药监局欺负人,从何说起呀?”陈青云笑道:“找我做主,没找错人吧。”
胡景赶紧解释:“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找到王理事长,得知青云部长今天回来,所以赶到机场等候。”
王理事长就是王菲,她的正式职衔,是泰安基金会的理事长。
陈青云摇摇头:“听你们的语气,好像与干部提拔没关系吧。好,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袖手,现在该说事情吧。”
胡景朝何佳点点头,何佳也不谦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诉陈青云。
五天前,也就是陈青云去燕京的那一天,在央视经济频道播出一则消息:国家药监局修改了药典,将华药中的五味子分成两个产区与名称:大河以北的区域,所产的五味子沿用五味子的名称不变;大河以南的区域,所产的五味子修正为五梅子。
药监局对南北的五味子进行了研究,发现北五味子与南五味子无论从外观、药性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异。
其实真正细究,北五味子与南五味子属于同科同属同种,只是叶片、花卉的形状稍有差异,北五味子比南五味子的药效稍好。
但药监局成立了一个课题组,将南北五味子的差异无限放大,最后得出结论:因为南北五味子的药性差异大,必须修正药典,有助于医生用药、有益于病人治疗。
如果药监局只是变更五味子的名称,对胡景他们来说,没半点影响。但国家药监局同时下文:凡使用五味子的华药成药、各种保健品、以五味子为原料的饮料,一律不得以五梅子替代。
如此一来,南五味子将失去绝大部分市场,栽培五味子的药农,将遭受巨+大的损失。
“什么五味子、五梅子,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国家药监局的专家,脑子进水了。”何佳刚说完,胡景生气地说:“国家药监局明摆着欺负人,不知省政府能不能出面协调。”
“你为何找我,要协调也是骆省长的事呀,你们找错庙门了吧。”胡景与何佳眼巴巴找到自己,不明白内幕的人,还以为自己伸手捞过界呢。
胡景狡黠地回答:“既然药监局正式下文,要纠正药监局的行为,非常困难。就算能办到,没几年功夫很难做到。”
何佳接着说:“所以我们找到青云部长,替山区的百姓想想办法。”
陈青云玩味地说:“胡景,这不是你的主意吧。”
胡景夸张地说:“老大,你能不能装点糊涂。”
陈青云扭头看着何佳:“总共栽了多少株?什么时候开始挂果?”
去年醴泉大酒店的“十周年庆典”,胡奎找到陈青云,让他想办法扶持远在叙州山区的胡景。
就算胡奎不主动找来,陈青云也有帮助胡景与何佳的准备。在叙州的调研结束后,陈青云让罗悦派人去了叙州的山区,帮助缺少农田的山民种植五味子。
种植五味子,是陈青云指定的品种。在烈炎山区种植基地,产量最大的是女贞子、桑椹子、金樱子与五味子。因为前三样是十子汤的主药,必须产自烈炎种植基地,这才让罗悦将五味子换到其他地方去。
十子汤中,五味子的用量并不大。醴泉药业公司大量收购五味子,因为有一个主打产品基本以五味子为原料。
女贞子、桑椹子、金樱子是自产自销,如果光从采购的账面看,五味子的用量肯定排在第一位。
何佳担忧地说:“动员了好几个乡镇,种植面积不少于百万亩。今年七月已经开始挂果,明后年将进+入挂果高+峰期,如果卖不出去,我们两人,成罪人了。”
两行清泪划过何佳的俏脸,陈青云感知到,何佳是真正自责了,眼泪不听使唤就往下流。
胡景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暗自佩服自家老头:马上找陈青云,将你们的女县长带上。
这是胡奎的原话,胡景这才知晓,何佳演出一段悲情戏,立马打动了陈青云。
胡景哪知道,何佳的自责,没有半点掺假,不然怎么会打动陈青云。
真正打动陈青云,是对药农的担当。
“何姐,有青云在,用不着担心。”陈青云要宽慰何佳,当即转换话题:“记得你们去年才开始种植,今年就有收获,太快了吧。”
胡景马上解释:“如果在其他地方种植五味子,首选的方式,应该是播种。”
听到陈青云询问种植五味子的体会,何佳果然收住了眼泪:“在我们那里,全部采用压条的方式。”
“罗总给我们的五味子藤条很特殊,藤条当年就爬满支架,今年就开花结果。”
“除了打足底肥,罗姐还给了我们一样特殊的小玩意:烈炎蚯蚓。底肥全部采用农家肥,对烈炎蚯蚓的生长没半点影响,这才是五味子生长快速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