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暗夜里的龚玥玥眉心不由得泛起一股愁色,纤长如蝶翼的睫羽亦低垂下来,怔忪地看着不断落在桥面间的晶莹白雪,再不言语。
不一会子,纷落的白雪就覆上龚玥玥绿云也似的如墨乌发,点缀其间,宛若绽放枝头的朵朵雪梅,煞是好看。
盈盈地站立在断桥间,任凭白雪欺上颀长的身段,琉璃宫灯把龚玥玥的美妙身姿拉得很长。
凝视着静默不语的龚玥玥,白姬忍不住担心的上前劝慰道:“姑娘,回孤山罢,这雪,眼见得越下越大了。”
说着白姬安静地撑开一把粉绘银梅的油纸伞,轻缓地将它掠上龚玥玥的鬓发,心疼地看着方才坠落在龚玥玥绣梅缎衣上的化作水渍的雪花,低声道:“四王子这一去,恐怕回来时就不会再是王子身份了。姑娘,你贵为王妃,也该好好珍惜身子才是呀。”
沉吟良久,龚玥玥静幽幽别转螓首,一双晶莹眸子中盈满暗愁,幽然道:“白姑姑,为什么我最不想得,最不想沾染,最想逃离的,权势,却总是在命运的回转中逃离不得呢?”
看着龚玥玥双眸中盈起的阵阵寒意,白姬不禁长叹一气,轻声道:“姑娘,这便是命罢。”
雪,越下越大,雪白的雪花在如墨的乌夜中绽放出妩媚的情状,也安柔地抚上充满血腥的临安王城东宫,但,拂不去的,是漾开在龚玥玥心头深沉的担忧。
暖融融的炭火蒸发了灵犀宫仅剩的一丝凉意,绿釉虎兽熏香炉中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冰片清香。
赵长垣始一入殿,便见到身着月白灵衫的龚玥玥手执晶莹的羊脂玉梳,柔美而轻缓地梳着长及腰间的乌发。
仔细的端详着她尽显妩媚的身影,赵长垣匆匆疾步走到她身旁,把手执起龚玥玥柔滑细白的手心,顺着她清瘦的手臂一直轻嗅上雪白的脖颈,而后再迅疾躺倒在她温暖的怀中,轻声道:“玥玥,父王已经下了诏令,即将册封我为太子。”
轻轻放下手中所执的羊脂玉梳,龚玥玥柔软的手心温柔抚上赵长垣略微冰凉的面颊,须臾,她柔声道:“从明日起,侍从们便要称呼你为太子了。”
凝望着龚玥玥乌黑瞳眸中淡淡漾开的疏离之色,赵长垣忍不住一阵心悸,攥紧了龚玥玥拂在自己面上的小手,低低道:“夺嫡暗战的那些日子,若不是你替我从中周旋,帮我逃离宫廷,来到孤山隐逸避世,只恐我早就成为尹婕妤的刀下鬼。”
龚玥玥淡淡一笑,纤细的手指倏地横过赵长垣柔软的唇,轻声道:“若你成为太子,我只有一个念想,还望你成全。”
看着她眼眸深处静默地坚毅,赵长垣不由得也肃正了容颜,将龚玥玥柔白的手掌覆在自己胸口,笃定道:“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
敛去了轻柔的笑容,龚玥玥沉沉看向躺倒在自己双腿间的赵长垣,静声道:“请册封别的女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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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将孤山的宫宇赐给我,将我独居在那里。”
听闻此言,赵长垣一瞬间面色大变,倏地从龚玥玥怀中坐起,凝重的看向龚玥玥,扬声道:“玥玥,你……”
顿一顿,他沉痛地垂首看向清滑的凤凰石,青石间雕饰的那一双凤凰愈发刺的赵长垣心痛不已,沉声道:“难道,你还是不是倾心相待于我吗?难道,你还念着前尘旧事?”
看着赵长垣难抑的悲痛和遽然大变的神情,龚玥玥一时间亦是微红了眼圈,双眸渐渐沁出泪意,慌忙将双手捧住赵长垣低垂的面颊,龚玥玥安静地凝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不是不爱,而是因为我深爱,所以才要自请出宫。”
略略沉吟,龚玥玥清幽眸子中蓄积的泪珠顺着净白的面颊缓缓滴落,清啜着,清声道:“你即将成为太子,日后便会是南越国的天子。我只不过是北秦民间长大的平凡女子,只渴望俗世中最平凡的幸福。而,你,一旦成为帝王,身边便会出现数不尽的美貌女子,帝王的情爱从来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
轻叹一声,龚玥玥低垂了粉面,任凭清泪滴落在清滑的石面,继续道:“与其等着命运的裁决,不如我自请出宫,感念着与你的这段情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心疼地环搂过龚玥玥微颤的双肩,赵长垣倏地用力将她搂进自己坚实的胸膛上,低低道:“玥玥,你怎么会这么傻呢,谁说做了帝王就一定要三宫六院,左拥右抱。我赵长垣自此只会钟爱龚玥玥一人,难道,你不信我?”
温柔地替龚玥玥拂去还裹挟着温度的泪水,赵长垣温存的吻上龚玥玥净白面颊间留存的泪痕。
感觉到他唇间传递而来的阵阵暖意,龚玥玥忍不住嘤咛出声,赵长垣面上露出柔和一笑,手上微微用力,龚玥玥不自觉地便跌落到他的臂弯中。
柔红的烛火摇曳出旖旎的姿态,温暖如春的灵犀宫彼时深深地沉溺在四溢的柔情内,再不能自拔。
深冬的风渐渐和暖起来,眼见临安的春天便要到来。
这一年冬天,南越国经历了立国以来最大的变故,太子及同母的二位王子先后身亡,而造成惨剧的幕后主使尹婕妤及其心腹在迈向夺嫡之路终点的时刻,在忠心耿耿的潘云及臣属精密谋划中被一网打尽。
原来,尹婕妤诞下的五王子乃是她与娘家表兄尹昌私通之子,事项败露后,尹婕妤立即被囚禁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