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说陆青云,路乘风一行,翻身回到了九子庙中,便有追兵赶了上来。当下更不停留,一路深往墓道中去。
这四人都是练过气的,虽然长时奔波,却不显疲态。这时,整个墓室都显出颓败之意,随时都有可能塌陷下来。四人更是足不停步,一路提气纵身,跑的飞快。
那群追兵进了里面,见到这番样貌,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喧哗,生怕稍有异响,便引起了坍塌,葬送了性命,更不用说鸣枪之举了。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追逐速度反倒是极慢。
陆青云一行更是不做停留,越大殿,穿墓道,下阶梯,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墓室之内。此时那尸仙遗体已然色做焦土,萎在地上,不在动弹半分。
陆青云双掌合什,对着那尸仙拜了一拜。口中念了一段小词,似是向这先贤告罪。路乘风虽无此举,也是垂首闭目,面色肃然。刘清泉与白宴不明所以,这当口的也顾不上细问,随着二老拜了一拜,这便凑在一起,盘膝而坐,商议如何脱身。
白宴说道:“不如咱们四下里看看,说不定这墓还有暗阁通道,可以通往外边呐。”
陆青云摇头道:“不妥,没那么多时间呐。过不了多久,那群爪牙便追上来了。”
这墓室实在太大,若要边边角角都探查一遍,没有几日光景,只怕万难做到。
路乘风嘿嘿笑道:“依贫道之见,倒不如搏他一搏,飞剑取了那姓薛的人头,看这一帮人还能成什么气候。”
陆青云又道:“莫要鲁莽了,且不说你我元气大损,敌不过那几百条枪。外面那群虎狼,真正可怕的,是那姓张的。”
他这一言倒是通透,那张海明城府太深,推测不出心中所想,更是通晓邪魅异术,更是不知其来历师承。更何况他能在自己弟兄身上种下夺魂钉,手段之恶毒,更是不言而喻。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片刻,也无可行之法。唯独刘清泉闭目沉思,一言不发。
白宴碰碰他臂膀,轻声问道:“老刘,你咋啦,魂丢啦?”
刘清泉摇头道:“先前两位爷爷在河里放道火,我瞧着那水是活的,说不定通着外头。”
此言一出,可真如黑暗之中透进来一道曙光。陆青云修为最深,闭目侧耳,果然听得潺潺流水之声,若隐若现,轻不可闻。心中一喜,长身而立,引着三人往那暗河中去了。
这时,遥遥传来一阵争吵之声,杂乱喧闹,想来是那群追兵到了甬道,正自争抢那些壁上脱落的宝石。
四人不以为意,继续前行。刚刚行至河道旁边,便有几人奔至墓室之中。见到满地的夜明珠,更是眼红,也顾不得这墓室脆弱的情况,纷纷呐喊出声,几欲发狂。陆青云听得这般吵闹,皱了皱眉头,轻声叹道:“贪念如斯,自取灭亡。修为再高,也渡不得终生呐。”
众人正自狐疑,不知他言下之意是何玄机。话音刚落,便听到几声枪响传来,奔至墓室的那几人,为了抢夺墓中夜明珠,已然开始性命相搏,开枪往同伴身上招呼。
三人尽皆失色,万料不到这一瞬之间,竟有这番变故。这才知晓陆青云适才翻手之间,已然卜了吉凶,料到事态发展之势。
路乘风把脸凑了过来,悄声问道:“道宗,今日能否逃出升天,你这卦象咋说?”
陆青云道:“批语只有四字,绝处逢生。”
此言一出,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不过卦象虽是这般,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敢坐以待毙,这就准备往暗河中走去。
猛听嗑嚓一声巨响,墓顶上掉下一块巨大山石。适才那几声枪响,已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墓穴本就失了龙势,脆弱至极,这块巨石一落了地,便再也收不住势头,一片片山石都纷纷掉落下来,一时间噼里啪啦,如同下起一阵泥石暴雨。
陆青云大声喝道:“快走快走,再晚片刻,只怕要葬身于此了。”
剩下三人也不是傻子,见了这般场景如何不惊!也不待陆青云喊完,便纷纷跳入了暗河之中。
一入水中,四人瞬间都打了个激灵。那冷水刺骨,寒如冰窟,也幸得四人身负内功,倒是可以支撑得住。若是换了旁人,在这冷水中走一遭,只怕定然因此落下病根。
四人入了水,这才发觉,暗河之水,看似平静,如若清池,实则底下暗涌流动,极是湍急。这会儿也顾不得再去理会外边是何种光景,手脚并用,在水下扒拉。刘清泉入水之前,将那龙鳞金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个个结实,又缠在身上,系了个死扣,这才安心。水中也是时时挂念,每行十余丈,都要拍一拍那龙鳞,确定是否还在身边。
这四人顺着水流流向,速度也是快得出奇,随手一拔,便往前蹿出十余丈。也幸而这河道修的甚是平整,没有礁石之类的障碍,否则在水下以这般速度前行,碰到了定然躲不开,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一路顺水而去,也顾不得辨别方向,任凭水势而行。四人只觉得水上落石纷纷,噗通噗通掉入水中,顶上显出一片片黑影。这当口也就顾不得换气了,生怕一露出头就被落石砸中。当下都拼命憋着一口气,在水下急速漂流。
如此这般,也不知漂了多久,刘清泉与白宴终究年幼,修为不似那二位登峰造极,此刻只觉得一口气憋到了尽头,胸膛就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再也难以支撑。突见眼前一片光亮,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