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门童,家丁,小厮还有那群貌美如花的妻妾都聋了吗?
难道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直入云霄的喊叫求生声。
这是想要造反吗?
难道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一家之主,月钱是谁发的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等会儿就把这群下人全辞了。
至于貌美如花的妻妾……
嗯,一定是因为庭院太深了,所以声音才没有传过去。
貌美如花的人,心灵也一定是极美的。
他绝对不应该怀疑他的妻妾。
他的妻妾一个温柔似水,贴心乖巧,更难的是以他为天,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嗯……
西门庆瞬间说服了自己。
下人可以辞退,但妻妾还是留着吧,舍不得啊。
唉……
他好像忘了月钱好像不是他发的,而是夫人……
西门庆如同落魄重伤的乞丐拖着残破的身躯爬着一点点爬到门口,用满是灰尘的手敲响了大门。
这门真硬,磕的手疼。
半晌,门确实是开了,只不过门童却好像不识这个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衣服破烂兰的乞丐是自己老爷。
“我们家老爷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是这阳谷县的第一美男,你就算是想冒充也得先看看自己这副样子啊。”
闻言,西门庆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
“我得赶快去禀告夫人刚才那群歹人已经离去,好让夫人放心。”
砰的一声,厚重的大门再次关上。
西门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彻底晕了过去。
……
……
西门庆并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醒来以后身下躺着的是柔软的大床而不再是冷硬的地板,鼻尖萦绕着的是熟悉的香味,耳际传来的是甜软的声音。
好怀念啊。
西门庆觉得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次似的。
只是,为什么他那群小妾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竟然有些庆幸他受伤……
西门庆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心安理得的听自家妻妾的絮絮叨叨。
好吧,他自以为后院花团锦簇,也自以为自己一碗水能够端平,所以才一房接着一房的小妾往家抬。
可是现在看来,没有人希望后院中进新人。
新人和旧人之间好像永远是一个调和不了的矛盾。
新人受宠,旧人必然就要受冷落。
他本以为听着自家小妾那句受伤了就不会出去勾三搭四的话会怒不可揭,其实不然。
西门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傻了,竟然开始反思自己。
也许他的小妾已经足够多了,各个貌美如花温柔娴静,他为何还要不知足的拈花惹草呢。
潘金莲虽美,可他的小妾也不丑啊。
反正他家中人口已经够多了,要不然就到此为止吧……
西门庆故意发出了声音,让妻妾们知道他醒了过来。
西门庆绝口不提刚才听到的那些肺腑之言。
……
……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大半年的时间倏忽而逝。
大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前往京都办差事的武松回来了,据说这趟差事半的很是不错,最起码听闻阳谷县的县令来年有官升一级的希望。
也就是从县令变为知县……
因着武松办事圆满,使得县令对武松更加看重。
爱屋及乌,武大郎真真是在这阳谷县可以横着走。
虽说县令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阳谷县山高皇帝远,只要县令是靠山,那么笙歌便不惧其他。
再说了,笙歌也没打算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揍揍西门庆,提高西门庆的抗打击能力。
最起码西门庆有了胸肌了,这是不是证明她的理论是正确的呢。
西门庆也不知是被揍怂了,还是真真收心了,再也没有踏足烟花柳巷之地,反而像极了一个居家好男人。
被揍,做生意,然后回家……
这就是西门庆的生活。
虽说西门庆府中的十几个小妾使得他很难与居家好男人有关系……
……
……
酒楼也开了,潘金莲既是老板也是主厨。
女人抛头露面不是没有人置喙,只不过笙歌不在意,潘金莲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
靠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什么错呢。
难道身为女子就得日日呆在房中绣花梳头然后对着窗外的落花残叶长吁短叹吗?
以前她也认为她的一生就该是那个样子了。
她之前所求最大不过就是脱离了武大郎这个大丑比,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共度余生。
可是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愚昧呢。
难道脱离武大郎之后,真的就能一生无忧无虑过的比现在好吗?
不,不会的。
她也逐渐明白了武大郎想要告诉她的,有事可做,有力自保又比有人可依更加让人心安。
心中不再彷徨,自然不会再无病呻吟。
如今她已经很少再像以前那般嫌弃武大,拼命的想要脱离了。
必须得承认,让她有事可做,给了她真正救赎,让她明白真正的救赎是自己的是武大郎。
那个她嫌弃已久的夫君。
说起来,武大郎这个夫君除了是个大丑比,其他方面做的是无懈可击。
她想做的,他都会同意,并且给她最大的支持。
所以,她的酒楼越来越火,开出了阳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