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时袅仁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短毛老爷们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传来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哭泣声。田三五不由得想起来了郭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三五边上的一个男孩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三五大吃一惊,想自己的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三五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男孩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田三五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东家掌柜在人市里买女孩子都是花了大钱的,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迁徙到百仞城的村民中选取的有力健妇,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许久。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趣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