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舰队闯入料罗湾之前的二个小时,薛子良带着他的分队正悄悄的行驶在石井江上。
此时是凌晨四时,正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不过薛子良一点也不敢大意――天上的月亮太明亮了,若不是今天的云量多,他还真不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江面上行驶。
摩托艇的发动机在消音器下发出轻微的震动――这艘摩托艇原本是丰城轮上的救生艇,最大能够容纳二十四人和必须的口粮、饮水。
因为汽油有限的关系,这些救生艇就是当初登陆期间运用了一段日子,随后就封存了,这次是特意重新启封拿出来使用的――机械厂专门制造了配套的消音器。
前一天晚上,他们就是驾驶着这艘摩托艇进入料罗湾的,靠着拖曳在快艇后面的羊皮囊中的汽油补给,在当天夜里抵达石井江的入海口白沙村。并在当地潜伏下来。
白沙村距离安平只有六公里的路程,即使以经济速度航行,用不了一小时也就到了。螺旋桨搅动着江水,传来一点低低的浪花声。大概因为离陆地有相当的距离,岸上显得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响,
他瞟了一眼夜光表,现在是四点刚过一刻,很快就要抵达安平了。从现在开始,一切要尽量小心――因为这个时候开始有一部分人已经起床活动了。
当然,现在就算有人发现他们这艘奇怪的小艇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威胁,老百姓最多会这当场“志怪”一类的趣谈,不见得会热心的马上跑到安平去报告。即使他要去报告,摩托艇的速度也比他们快得多了。
天上的月亮时明时暗,让薛子良习惯性的感到很是紧张――他宁可在乌云密布的夜晚执行战斗任务,月光下突然暴露出来的身影往往会招来致命的枪弹。幸好本时空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能从三百米外发出有威胁性的子弹,也不会遭到机枪或者自动步枪的突然扫射。
小艇上坐着此次行动的队员们,十二名队员一个个武装到牙齿,除了临高制造的制服和bdu有点土之外,和他当年指挥过的武力侦察队别无二致。脸上也抹得黑黝黝的。
他们装备的是fal自动步枪的短枪管,折叠枪托的卡宾型,另外配有一挺机枪和二支霰弹枪。小艇当中的甲板上,用油布和绳索裹着一样东西。
这宽阔又毫无遮拦的大江江面上,队员们沉默不语,只是不时焦虑不安地东张西望着,聚精会神地侧耳细听着。宽阔的江面上万籁俱寂,没有一艘船在活动,偶然才能看到几点孤独的渔火。江水拍打着小艇的船身,发出阵阵轻微的响声。
当薛子良腕上的夜光表指向4点30分,摩托艇的引擎声消失了,船身慢慢地滑动着,终于停了下来。薛子良仔细的观察着江面上的预订会合地点。用战术手电向岸边发出灯光信号。一遍、二遍……第三遍发完之后,从岸边的夜幕中亮起来了回应的灯光信号――这是昨天晚上他派出的两名徒步先导队员,负责指引他们登陆的。
薛子良轻轻打了个唿哨,划破了黑暗的夜空。告诉队员们登陆的地点到了。坐在两舷的队员们一起拿起划桨,小心的划起船来。薛子良右手紧握引擎机柄调节速度,左手尽量平稳地把罗盘在眼前托平,以和岸上的导航灯标保持准确的角度。
10分钟后,薛子良听见他安排在艇首暸望的队员低低说了声“到了”,他赶紧抬头望去:他们已经距陆地已经很近:还不到50米。此时月亮正被乌云遮掩,他依稀看出正前方有一道黑色的土堤,上面有许多树木。空气中有一股腐烂的水草的恶臭。
摩托艇在惯性的推动下向滩头漂去。不一会儿,只听船底和江滩之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摩托艇在沙滩上搁浅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的胸口和后背都有磷光的识别条,正是前来接应的队员。他做着手势,指引着登陆的地点。薛子良轻手轻脚地绕过堆在一起的武器装备,走向船头。他伸出一条腿跨出船舷探向江滩,手中抓着缆绳,以防脚陷入泥潭。按照事先的侦察,这一带的江滩是砂石混合类型的,但是他还是得万分小心。
在接踵而来的5 分钟内,薛子良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安平方向有无动静。这座城市就在500米外,隔着低矮的沙丘和灌木丛与他们遥遥相望。但此时那儿鸦雀无声,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警觉。
一条道路从安平延伸出来,正从距离沙丘大约一百米的地方通过。
队员们小心翼翼的将船上的装备一一卸载下来,随后将已经卸空的摩托艇拖到了沙丘后面的隐蔽起来,用尖铁桩和缆绳固定好以免被潮水漂起来。
薛子良爬上沙丘,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安平城,这座原本的滨海小镇被郑芝龙翻建之后规模宏大,四周是坚固的青条石城墙,一座巍峨的水城门正矗立在江面上。一座长达2.5公里的石板桥横跨在连接晋江、南安两县的江面上,正是著名的安平桥。
安平桥周围的水面停报局重点指出的三桅炮船。
不过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这些船――那是海军的任务。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对郑家的首脑进行“斩首”,设法击毙若干郑家中的主要首脑人物。
仅凭他们这几个人,要攻入安平显然是做不到的,但是安平的出口就这么几个,只要控制几条出入道路,就可以有效在敌人逃走的时候进行狙击,纵然不能一网打尽,至少也能给予重大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