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眼见着髡贼的队列越逼越近,不时停下来放一排枪,子弹开始呼啸着从身边掠过,不时有人倒下。在他面前当人柱的日本卫队顷刻间已经倒下了四五个。眼见着对方不过寥寥二三百人,却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不要说一决胜负,就是让自家拼命都办不到。不由得悲愤难当。他知道此时就是要战也是白白送死,只得命人即刻放火烧城,自己在黑人卫队和日本卫队的掩护下往鼓浪屿对面的码头逃去。
统太郎知道军队一旦开始逃跑即兵败如山倒,如无得力敢死的将领在后充当殿军“人柱”,很容易被敌人追上本队砍下大将首级。当即叫来一个得力的手下,命他带五十名士兵充当殿军,其他人护卫郑芝龙逃走。
留在城内的守军接到命令之后仓促点燃了火把到处抛掷,很快就把所城的衙署和仓廪都点着了,接着又烧了几栋民居,便仓皇逃走了。因为事先并无烧城的打算,城内没有积聚柴禾清油之类,所以火势并不大。倒是在码头上的一把火,因为码头上堆积了大量的糖和布匹、丝绸之类的易燃品,很快就被形成了火势。
溃兵们眼见败了,乘势在城内和码头上肆意抢劫**起来。中左所城还未破,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哭声震天了。
当初交代给他的任务有二个,一个是拿下中左所城――这现在不是问题了,郑芝龙已经弃城而逃;另一个是歼灭郑军主力,如有可能,活捉或者击毙郑芝龙。
这两个任务原本是先后关系,按照参谋部的估计,应该是先在城下或者城内击败郑军,再夺取城池。但是现在成了并列关系。石志奇要么立刻指挥部队入城维持秩序,灭火,保住战利品。要么不顾所城,继续追击已经溃逃的郑军人马。
然而时间不容犹豫,郑芝龙的正裹在溃军中逃跑,中左所城正在燃烧。石志奇迟疑了数秒,当即命令炮兵、突击工兵和第三连行进间占领中左所城,自己带领一二连继续追击郑军。
他命令叫来无线电报务员,叫通了立春号上的明秋,报告自己的决策,虽然只带二百人追击溃军很是冒险,但这是对郑军赶尽杀绝的大好机会:在这场战斗中消灭的郑军将领愈多,对郑氏集团的打击就愈具有毁灭性。
明秋在电台里同意他的决心:“……特侦队在附近有布点监控,注意山上的信号,他们会用信号旗或者反光镜和你联络!另外,特侦队有一支特别搜索队正在猎歼郑芝龙本人,你要注意和他们配合行动!他们的联络频道是92.1,呼号黄蜂。”
相对于薛子良分队对安平的覆盖性无差别炮击,从钱水协分队中抽调精干组成的黄蜂队的任务是专一性的:在厦门岛上寻找机会直接猎杀郑芝龙。
郑芝龙是郑氏集团的首脑,如果能在厦门将其击毙,已经膨胀起来的郑氏集团势必群龙无首,十八芝成员多半会陷入内争,到时候再加上对郑氏集团心怀叵测的邹维琏,内忧外患活活的就会把郑氏集团折腾得奄奄一息。
在旧时空,清军掳走郑芝龙,显赫一时的郑氏集团立刻四分五裂。郑成功后来的重新统一实际上并不成功,不但一批骨干将领叛降满清,留下的将领中亦有很大的裂痕,以至于后来叛降抗命事件屡有发生。郑功成英年早逝不得不说这他面临的内部不和的局面让他心力交瘁有关。
显然郑芝龙本人对整个郑氏集团来说,不仅仅是首领,更是整个集团的主心骨和黏合剂。因而干掉他对元老院来说是个最佳选择。
“明白!”石志奇说着叫来了传令兵:
“去,把吕元老叫来!”
几分钟之后,传令兵把头戴80钢盔,身披沉重的钢板防弹服,一路走来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吕元老带了过来。
尽管元老院已经有了专业的武装侦搜队来干各种的脏活累活,手中亦有大量的资料可用。但是对厦门岛这个地方毕竟缺少直观认识,因而紧急将在山东混日子的吕元老派来――吕元老队厦门岛十分的熟悉――虽然吕元老不是厦门人,但是当年他天天绕着中左所城遗址跑圈,足迹更是踏遍了厦门岛的山山水水。更重要的是,吕元老打过仗,见过血,好歹也算是个有经验的军官。
“老吕,我要去追郑芝龙了,你带队进所城!”石志气说话简明扼要。
“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完整的把所城交到元老院手中!”吕泽扬来了个立正敬礼。
“全靠你了,这里面据说是金山银山粮山丝山。”
吕泽扬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再多说,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当下二人分手。
眼见着石志奇带着一连二连朝着郑军溃逃的方向追击下去。吕泽扬叫来第三连连长、突击工兵排长和炮兵连长,简单布置了下进城之后各自的任务和注意点,特别是弹压溃兵和组织百姓灭火。
“重要的仓库和衙署都要派人守卫。”吕泽扬说道,“溃兵想逃出城的,不必拦截,任他们逃走就是。”
他不希望在城内形成巷战――溃兵不能逃走势必会作困兽之斗,不但增加伤亡,而且对城内破坏很大,元老院要得是中左所的战利品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这种期望可不能败在自己手里。
“五老峰头扬星旗,凤凰树下醉胡姬!”
站在沙滩上望着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五老峰,把一身迷彩服穿出满满筑路民工范的吕泽扬如是咏叹着――虽然不大通顺,好歹不通顺的诗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