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元老院的工业体系里,能够大量出口倾销的工业产品,除了纸张之外就是五金件了。除了向广东市场大量出口之外,也向江南出口,这次对日出口自然也不会放过。
不过,他赶到上海来,却不是为了对日出口的事宜,却是沈廷扬请他来谈事――信件中并未说明具体的事宜,只说“事情紧急”。
到底有何事情紧急,要把他立刻叫去商谈,地点还选在上海!上海是招商局未来的总部所在地,对日贸易和漕粮海运的起点,到这里来商谈,显然和这二件事有关。
赵引弓一路上都在盘算这件事,到了上海刚刚下榻到公馆,顾不上风尘仆仆,就关照人立刻去沈家公馆投书,约沈廷扬见面。
当晚,二人就在赵引弓的上海公馆里见面了。
赵引弓原本很担心沈廷扬在出船入股上的事情要闹幺蛾子,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满面春风。见面就是拱手道贺。
“朝廷中总算有了明白事理的人了!”沈廷扬十分兴奋。
“怎么?!”赵引弓原本知道肯定和对日出口的事情无干了,心放下了一大半,他知道对方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废漕改海,看这样子,难道大明朝廷真得改性了?和历史上不一样的提前进行海运漕米的实验了?他试探的说道:“莫非朝廷已经同意废漕改海?”
“呵呵呵,弟说笑了!”沈廷扬笑了起来,“朝廷办事若有如此的果决,何至于今日!”
赵引弓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少开口为好――他沈廷扬可是江南土豪。说什么都不要紧,自己这个外来户还是安分点为好。
沈廷扬似乎也觉得自己如此评点朝政有所不妥,立刻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上:
“废漕改海这样的大事,岂能一蹴而就。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事,做好了,日后的废漕它就是前因了。”
他向赵引弓说,登州之乱弭平之后,整个登州向辽东转运粮饷的体系已经完全被破坏。原本集聚在登州的粮食、饷银和军械也损失殆尽。关宁和东江的要粮要饷的文书雪片般的飞来。
“……你大约也知道这般兵大爷的习性,”沈廷扬大约是心情极好,所以谈兴甚浓,“自从万历末年以来,天下骚动,到处要用兵。这帮子军将一个个都飞扬跋扈起来,没有粮饷,连挪个窝都不肯,更别说出力打仗了。这些年来朝廷每年上百万的钱粮投下去,也就勉强维持个局面而已。”
登州之乱之后,供应东江和关宁的补给线顿时中断,陆地转运时间漫长,消耗人力物力更甚,因而兵部和内阁都急于要找新得供应途径。
“……所以这回朝廷有了旨意,要从江南直接运输漕粮到辽东去!”沈廷扬显得十分高兴。
“这件事就是五梅兄来担当了?”
“正是!”沈廷扬说到这里就差手舞足蹈了,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我已经托人上了疏,还进了《海运书》和《海运图》。”
赵引弓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件事应该发生在沈廷扬当了内阁中书舍人之后,现在的沈廷扬还只是一个国子监监生,距离当上中书舍人还有好几年的功夫。显然,有什么事情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