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院对这件事也十分支持,不仅专款扩建了高山岭的旧时空物品仓库来存放元老废旧私人物品,还不惜拿出不少消费品来回收元老废旧私人物品。一方面是这些物品多少都能回收资源,另一方面避免这些物品流入社会导致泄密的可能。
这些旧时空的物品,哪怕只是一本笔记本,无论从材质、加工工艺、性能都能体现出元老院现有工业体系产品的“落后性”来。
为什么澳洲的产品这么先进,元老院却只能生产“傻大黑粗”的“克难版”呢?这个疑惑在归化民中早有存在。
元老们来历的问题,当下是用了澳洲之说,但澳洲之说也不是万能的。所以长期以来原时空信息仍采用捂盖子的态度来处理。办公厅和大图书馆联合发布了《关于防止旧时空情报扩散的通知》。
真理办公室的张好古牵头,还在此基础上制订了《先进技术保护条例(草案)》。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名字,实际上却包含诸如检查元老私人空间及办公室的旧时空物品保存情况、随机抽查生活秘书对旧时空技术知识和历史知识的认知情况、监视和防止核心归化民对穿越众来历的议论等多项颇具争议的条款。
这个草案在不出意料地被驳回了,但也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其结果是元老院和执委会基于《通知》制订了一系列防止情报扩散的政策。
这个“以旧换新”的私人物品回收政策,算是保密政策中的一条重要措施。林深河大概觉得电脑修复无望,又借到了冯宗泽的电脑有了寄托,干脆直接交到企划院报废回收了。
所以钟博士想要打这台报废电脑的主意,只怕要比照动用元老院储备的旧时空物资来处理,这方面的审批程序比较复杂。另外林深河那台机器是屏线坏了,主板其余部分功能相对完好,也不知道大图书馆能不能同意他从电源模块上拆一个零件。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冯诺也有一份发言权,特别是拆零件的问题上。当然审批在程序上不归他控制,只是作为技术部门负责人签一个字。
“如果钟博士能把前面的事情都搞定,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反正俩电脑只能活一个,救谁不是救呢。自己一直以来也没在类似的单子上拒绝过元老们的要求”,他想,“穿越居然带索尼……”,冯诺摇了摇头,给铁盒换了一包干燥剂放回到柜子里,重新锁上,回到了办公桌前。
冯诺在旧时空是北京某高校的计算机系博士生,导师是体系结构领域的大牛,学术水平不怎么样,吹牛钻营却很有一套。不过这和冯诺没什么关系,他不是愤青,老板养一大群人不容易,对他也还算可以。可惜他不是个有创造性的人,甚至可以说惰性比较重,这博士读到了6年头上,代码写了一大堆,各种申请、指南、专利、报告写了一大堆,偏偏论文只勉强水了几篇,杂志水平都很一般,老板不给什么指导,毕业的要求却不低,也不松口让他答辩,更别想退学去工作――冯诺的面子不要紧,老板的面子还要紧。
冯诺有点走投无路了。
那两年流行博士跳楼,冯诺很能体会那种毕业压力带来的抑郁,十分担心自己某天碰巧多巴胺水平低也走上这条路。当然,事后证明冯诺担心的方向错了,他的激素水平似乎持续居高不下,和毕业压力一结合,这才导致他一狠心参加了穿越。大概是穿越之后激素水平回落的缘故,他很快就后悔了,后悔的次数还很多,最近一次是刚才跟钟博士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是个没毕业的博士。
穿越初期冯诺很是郁闷了一阵,其实他并不适合穿越,他是那种离不开现代科技环境和互联网的人。幸好,靠着学校的金字招牌和多年代码经验,冯诺混入了it组并长期混迹期间。当然少不得号称自己也是博士,学术成果多么牛,只因为成果被老板侵占才愤而穿越云云,这一套倒是颇得当年导师的真传。事实上也根本没人有心思琢磨这个博士的含金量,因此还没漏过馅。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元老院计算机相关专业的人一大把,但却是最没用的专业之一,冯诺把它称为“前朝阳产业”。谁都知道这玩意儿过于先进,以至于初代元老们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恢复旧时空电子信息行业的水平。于是冯诺很快收起了吹嘘的一套,继续混着。
在机房做事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他的工作主要是维护,工作不多,多下来的时间便是玩游戏、读帖子、看电影……他就像不小心游进了车辙水坑里的鱼,每天贪婪地呼吸着机房里的现代气息。
他工作的地方叫元老院的计算与数据中心,主任便是徐老五。不过徐老五不管机房的事情,他是掌总的。冯诺现在的正式职务是企划院高性能计算资源管理办公室主任,主要任务是管理穿越众从旧时空带来的所有电子计算设备:上至制造总厂深处的大型计算集群,下至元老手里的得力牌太阳能计算器。虽然他还有其他几个名目不同的兼职,但说穿了就是元老院的计算机系统管理员加维修工,考虑到保密,还要客串保洁员。
幸好后来有了生活秘书,他就打了申请让生活秘书过来兼职“安全值班”,不过主要工作就是清扫和维修打下手。
冯诺原先有好几个同事,包括很多技术比他强的码农、系统管理员、数据库管理员等等,都纷纷对这前朝阳产业绝了望,跳了槽。毕竟it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