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见数不尽的尸首,他们堆成了山,荒凉的好似屠城残杀过后的边陲古战场,悲戚的控诉盘旋上空久久不散,映衬着天际的落日长河,仿若这世间最无奈的一首殇歌。
她挥舞着衣袖,她拼命地摇头,她不要听。
不是的,不是她害死他们的,她不是什么曼珠,她也不是什么天界四花。
她不是。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一阵恐慌,
这时,有一个温润的男音传来,那声音如此飘渺熟悉,像是从天际传来,穿过风,穿过云,穿过凤凰台上漫天而起的大火,穿过了忘川河边不记前尘的世世轮回。
他说:“曼珠,不要害怕。”
他说:“曼珠要好好地活着。”
他说:“曼珠,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要忘了彼此。”
那轻声中似乎夹杂一声着叹息,是温柔与无奈,轻轻的,转眼便消逝在风中。
她心中一阵刺痛,犹如被烈火焚烧。
她虽然不知道那熟悉的声音是谁,但她好像明白他在向她告别,他要离开她了。
有两行泪划落,雪言突然莫明其妙地难过起来。那温润的声音在她心中撕扯着,一下一下,直至血肉模糊,冷风吹过,生生地疼。
残零的记忆中好似有那么一个熟悉的感觉和片段,也是这样好听的声音在她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闯进她的世界,他问她,可愿跟他走?
那双如神祗般清明的眸子一眼望进了她的心里,就算被血染过,但依旧清澈。
“雪言,您又做噩梦了。”雪言猛然惊醒。
冷汗沁了一脸,她捂着自己的心脏粗喘着气。
方才的梦境如此情晰,连带那撕心裂肺的痛意,雪言恍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
“又做那么噩梦了,”坐在床边的柳无痕关心的问。
她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无意间碰到了原本有朱砂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她呆愣住了,仿佛失魂一般,表情木然掉了。
“雪言!”
柳无痕这才把她的神叫了回来,她下意识地去碰触腰间的白玉,手指却被冷气刺痛了手,似乎整块玉已经冻结了,手一抹上去就像被冷刀割痛一般。
她低头一看,只见白玉发着清冷的光,恍若一颗夜明珠,清辉照在她的脸色,显得她的脸很清冷。
柳无痕也是愣住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发着冷光的白玉,之前从没见过白玉能发出这么强的光,犹记得当时在船上白玉也曾发过这么强的光,难道是在预示什么吗?
看了许久,当月光移到窗上天边,泻下一缕清辉,与这白玉发出的冷光融合在一起,变得更加辉明了。
当月亮慢慢移至云层后面,收了柔和的清辉,那白玉竟然也不再发光了。
两人皆是惊讶,相视一眼,皆有疑惑。
雪言用手试探性的轻轻触摸,白玉身上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冷气了,只是淡淡的,柔柔的,隐隐的冒着些许寒气,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雪言轻轻叹了口气,愁绪爬至脸上,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也不知这次将会发生什么事!”
柳无痕面色平静,温和的安慰着她,温润的声音响起:“放心吧,一切有我!”
雪言抬眼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他的声音与梦中那个温润的男音有几分相似,听这声音的感觉竟是那么熟悉,有安全感。
窗外的风轻轻吹起,掀起一地的桃花雨,雪言转头望院中看去,漫天的桃花,像一只只粉色蝴蝶,在夜风中翩然起舞。
雪言望着这场桃花雨微微一笑,转回头对柳无痕说:“我们一起去院里看桃花吧!”
漫天的星子恍若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天幕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彩,月儿也渐渐移出了乌云堆积的云层,露出明亮的头来,如同弯钩一般斜斜的挂在众星之间,映照着下面的桃色一片粉嫩花瓣。
满院飘飞的桃花发出阵阵清香,飘进鼻尖,扑进心里,她伸出手去接飘落的桃花,纤细的手在停滞在桃花雨中,那一片片花瓣落在她的手上,就像一只只小蝴蝶踩在她的指尖一般,有种招蜂引蝶的感觉。
她的笑很烂漫,与这满院的桃色可媲美。
柳无痕看到她如此开心,笑容也徐徐绽放,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对着空中的一弯柔和的清月,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他模糊的笑容里面有着宠溺的味道,平和地把她完全包围。
正是甜蜜之际,一名死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离陌大人发出求救信号。”
来人声音较为喘急,好像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一般。
柳无痕温和的面色变得深沉下来,眉头紧皱,离陌跟了他那么多年,还从未向他发过求救信号,这些天派他去长白上跟灵修大师取浮生镜,消息怕是走漏了。只是不知是哪路人马,竟然连离陌也对付不了。
“备马,”柳无痕来不及多想,声音有些急促,
说完,他看了雪言一眼,眸中有一丝愧疚,这满院的春色他是要辜负了。
雪言浅浅一笑,似在安慰,她知道他要走了,毕竟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就像当初自己背负着叶家的使命一般,总得给他时间解决。
雪言摘下腰间白玉,系在他腰间,低沉的说:“小心点。”
这块白玉就送给了他,此后,也就是他的东西了。
柳无痕点了点头,极为肯定的说:“放心吧,我没